台湾虽然只是个人口约2300万的地方,可在经贸与科技方面,却展现出非凡的成就,更有不少人用经济奇迹,科技岛等来形容之。对华人社会言,台湾在政治与文化面,也有令人侧目的影响力,对中国、香港及其他华人社会均起著不小的潜移默化作用。
就政治面言,台湾的总统选举也高度受到华人的注目;虽然,大体上言,华人多偏向统派,而对独派颇有微言,可也得承认台湾的民主化进程,是华人世界中,走得最远的。如何解读这个民主化?
概括地说,最流行的是,这是多年经济高速增长的结果。此外,体制内改革论也颇流行。体制内改革论认为,国民党高层,尤其是蒋经国,是位颇具时代精神的平民化总统,由于他知道台湾已进入一个不得不搞改革的阶段;因而,他毅然启动了一系列的政革,如1987年的解除戒严令。
对于这种执政党自动改革论,也有不少人持不同看法,认为这是许多内外因综合致成的,如来自美国的压力、中国提出一国两制的和平统一论、地方自治体制的由下而上的自然演变,台湾本土意识的壮大、政治反对势力(如党外势力)的不断壮大、政治民主化与经济自由化的世界潮流等。
在这些众多动力来源论中,有一种社会力决定论,对大马颇具启发作用。这种观点认为,若非台湾社会在整体上,已出现了强烈求变、求改革的社会力量,单纯的经济自由化,或体制内改革,是不易产生足够民主化动力的。而这种社会力量与政党力量的结合,如政党所主导的在选举、在议会、在街头、在舆论、在争取民心民意等方面的各类运动,则进步加速与催化了民主化。
大体上言,从1945-1970年间,台湾的社会与政治是相对平淡的,也没有什么足以动摇国民党政权的运动与事件;可进入1970、1980年代后,各类新兴社会运动风起云涌。这些运动包括劳工、学生、妇女、教师、人权,以及日趋强劲的生态环保运动,一波波地带动、强化了社政参与。
说起来,国民党一贯以为,学运、工运是共产党坐大的主因,是得加以严控的,也实际上严加控制;只是,像保钓这类爱国运动,也碍难公然反对。外加上学者问政日趋流行,要求司法独立、军队国家化、党政分家、加强监察院功能、中央民代民选等呼声日趋响亮,政治参与也就水涨船高起来。就这方面的运动言,大马就弱得多,不论是学运、工运或学人议政,均不成气候(惟公务员职工会则颇具影响力)。
在台湾,反对执政党的政治势力,均不失时机地,与这类运动结合,且反对势力也颇得中小企业家、知识分子的支持。在这种形势下,社会与在野势力就共同壮大。有种说法,民进党能在2000年上台,除了是国民党闹分裂外,社运与在野势力的结合也是主因之一。惟,由于民进党执政后,也走国民党的新自由主义经济路线,外加上腐败蔓延等,终而也得下台。显见,社运也可能是股超越政党的制约力量,而不一定唯在野势力,或执政党是从。
说起来,健全运作的社会,也确需政党之外的监督与制约力量,毕竟,任何政党上台后均可能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