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是一种叛逆。
她又与男友吵架了,只因他又再瞒著她与旧女友约会,而他曾应承过不会再见Jenny的。那男人习惯性地一再解释……解释掩饰解释掩饰解释掩饰解释掩饰。
“算了吧,我已经听了一百次了。”她说罢,心碎地挂上电话。
她在7-11买了一包烟。她明知那男人不喜欢她抽烟,就连她自己也不喜欢人家在她面前抽烟。但没办法,抽烟是一种叛逆,她今晚需要这一种感觉。
这是健康至上的她第一次抽烟。她咳嗽,她哮喘,她胸闷,她胃痛,她死去活来。每一口烟,都是为她心里面的那个贱男人而吞的。那是一种花儿不服输的姿态,花儿正用最原始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最原始,所以最经济。人就是喜欢伤害自己,用自己的痛来换取被尊重的筹码。几千年来,人类在感情的路途上没什么改变,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少男少女都喜欢在乖乖牌的同学面前抽烟。他们在缓和著岁月的压力,跋扈地跟同学仔说,我已经长大了,而你们还没有。所有青春的故事,都会跟火、烟、灰有关,因为成长应该就是一件用来燃烧的事情,如分娩前的阵痛。你可以不喜欢烟草或烟圈的苦涩味道,但很难不喜欢香烟燃烧的样子--那么清纯,那么青春。那么空虚,那么随意,如我们的生活。
在这个城市偶发的抽烟现象,大多数都是来自非偶发的压力。例如,男人偶尔抽烟,或许是因为实在顶不顺几百年来资本主义“异化”的工作窒息感。女人偶尔抽烟,可能是潜意识上反抗著父权文化的生活抑郁。抽烟原来可以是一件如此精神性的事情。
然而,什么东西都好,一旦不断重复地进行,它就会变成是理所当然的瘾。当抽烟变成一种瘾,它就会从一种浪漫变成一种浪费。如人类的文化,当它成熟到某一个地步,享受文化成果的新一代就会觉得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包括我们的民主啊自由啊人权啊等等。
抽烟是一种叛逆。马来西亚人的思想,需要一包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