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父母最多只能陪我们走一半。曾经我们被抱著、被牵著,后来我们和他们并肩走,最后我们搀扶著他们走。韩慧君和母亲邓仪薇不约而同爱上路跑,早前更一同到台湾乌来完成了全程马拉松。她们爱上同一个活动,却坚持在当中保有自我。

妈妈邓仪薇43岁,是路跑活动的常客,活力充沛,相比之下,18岁的女儿韩慧君表现出少年的成熟与沉稳。两人在4月初到台湾参加乌来马拉松(U-Lay 42 Marathon)42公里全程马拉松,这也是韩慧君第一次挑战全马项目。

“妈妈已经报名,但我没报,去到那里觉得风景真的很美,不跑很浪费,就决定跑10公里。”该赛事有一半的路线是山路,韩慧君完成了10公里后,有位台湾男生陪她一起继续赛程,“大家都很热情,一直要我加油。我跑到21公里,想说继续下去也是21公里,回头也是21公里,就干脆卯起来继续下去。”

但其实,她根本连跑步鞋都没带。“说来实在太巧,妈妈的朋友为了奖励我在大马教育文凭(SPM)考获佳绩,买了一双跑步鞋给我,促成了这一次的全马挑战。”因为没有事先报名,韩慧君不愿拿一路上补给站的食物,也自然拿不到主办单位颁发的完赛奖牌。

“一路上有很多台湾小吃,我说我不拿,他们一直跟我说没关系,后来那位男生还把奖牌送给我,说他已经参加60几次全马了,但我是第一次,意义重大。”她笑说:“我没特别练习,所以跑完没特别感动,但他把奖牌给我的举动,让我很感动。”

对了,这段路程,妈妈在哪呢?“妈妈和她的朋友在一起。”韩慧君说:“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一起跑,她要照顾我,不能enjoy(享受)。”韩慧君的成绩是6小时13分,妈妈的则是7小时20分。

韩慧君的路跑经验虽不及妈妈,但中五毕业后等成绩期间,认识了一班参与铁人三项的朋友,跟著他们训练,再加上年少气盛,成绩已经远远超越母亲。

母女关系宛如一对姐妹淘

不愿黏著母亲,并非因为自己被朋友围绕,而是希望母亲能和她的朋友在一起,在路跑活动里做自己,而不背负母亲的责任,这个女儿很贴心。邓仪薇说:“她真的很贴心,她知道你有需要时,自己就会上前来帮忙,而且我很欣赏她一点,她愿意接受别人的批评,不会不听别人的建议。”

我想让两母女说一些对方的缺点,但是他们一开口都说优点,韩慧君说妈妈和别人的母亲不一样,“她的身躯是40岁,但是心境好像20岁。她不是那种只会在家做家务的妈妈,她很爱出去接触人。我觉得我们不像母女,像姐妹多一点,有时我真的很好奇她怎么会有用不完的精力。”字里行间,都是为拥有这样一个母亲,感到骄傲。

曾在广播节目上听到这样一则故事。“小时候害怕过马路,总是跟著母亲的脚步,有一天差点让车撞倒,母亲马上转身来护。长大了,母亲也老了,一天过马路,我走到马路对面,才发现母亲张皇失措地站在原地。我默默地走回去,像当年母亲带领我一样,牵著她过了马路。”

邓仪薇从来没邀女儿一起跑步,但女儿坦诚自己或多或少受了母亲影响。在她的眼中,母亲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孩子,她愿意和这样的妈妈做朋友。两母女如今在跑道上还能并肩,但将来有一天,母亲或许会慢下来,和年轻女儿相比,会显得有心无力。然而,母女之间并非互相较劲,是母亲给了我们生命,教会我们如何做一个女人,将来有一天,我们免不了要给她梳妆,为她打扮。

邓仪薇希望女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希望她做自己;韩慧君也希望母亲继续自由自在地生活,不要被所谓母亲的身份负累。两个女人性格大不同却彼此相爱,母女本就是两个女人间最大的缘分,最深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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