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本地著名导演周青元执导,在贺岁档期上映的电影《一路有你》,可说是让大家看到了异国恋情与文化差异的各种有趣、温馨的故事。而去年7月刚嫁到法国的马来西亚女生吴雪文,与丈夫Christophe Josserand一路走来的温馨与趣事,也可说是一箩筐了!
“我们没有宗教信仰。结婚前,Chris来马接我,我想正式将他介绍给过世的婆婆。于是我把他带到祖先牌前,用客家话告诉婆婆我们的关系,并插上3支香,接著对Chris说:call popo。他走上前,对著祖先牌说:call popo。”雪文笑说,“我听了之后,笑到无法纠正他。他不明白我笑什么,继续对著牌位说了一堆法文。”
有一次,Chris与雪文一家人经过路边的拿督公小屋,那旁边有个烧冥纸炉。由于在纽西兰,公园都会设有公共的烧烤炉,加上两人都热爱野餐,Chris立刻指著烧冥纸炉说:“我们先去买香肠,大家在这里吃免费烧烤!”雪文一家当下笑得不可开交。
婚后在法国发生的趣事也不少,有一次Chris问了还在赖床的雪文想吃什么早餐时,雪文说了生熟蛋,并且交代就是把鸡蛋放到热水里至半熟,再加入盐和胡椒粉,结果Chris端出来的是一碗蛋花汤!诸如此类的趣事多不胜数,虽有误会,却更将在不同文化背景出生的两人紧紧联系在一起。
爱在纽西兰萌芽
雪文与Chris的相遇,得归功于两人都在2011年前往纽西兰打工的决定。当时在奇异果工厂认识之后,雪文大胆地问了Chris的名字,还问:你有女朋友吗?Chris脸一红,情愫悄悄在两人之间萌芽。
那年12月,雪文将返马,想让这段际遇有个圆满的结束,于是告诉Chris,很感谢对方给予的照顾、保护与爱。Chris则回答,“I like your eally really much.Thank you for everything,I hope to see you again.Take care yourself.”(我真的非常喜欢你,也谢谢你所给予的一切。我希望能再见到你,保重。)对方没有对自己说爱你,雪文当下有点难过,但也发现自己或许不怎么爱他,也或许两人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翌年3月,Chris欲从纽西兰回到法国,在那之前想到马来西亚玩1个月,并希望雪文接待他;于是雪文愉快地带他到处游玩,当起专属导游。两人无话不说,只是彼此都知道没有能力照顾彼此,于是默默把爱及未来都放在心里。
这段感情在Chris回法国,找到工作后才有了转机。Chris告诉雪文,他已经准备好讨论他们的未来。那一年,雪文飞往法国见Chris的父母,并接受了Chris的求婚。
见鬼获得安全感
“以前的我,并不相信爱情,也不憧憬偶像剧中的浪漫情景。”雪文说,“我有过几次恋爱,但都被我三番四次的测试和猜疑搞砸了。因为我爱自己多于任何人,因为害怕受伤害,我在右手无名指,纹上戒指。我觉得自己是命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终老的人。也因为我太自私,心里总觉得,没有人会真的毫不保留的爱我。”
雪文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没有奢望过什么。对于Chris,也一样。“对我来说,或许会觉得老外更开放。”
Chris知道雪文没有安全感,于是几乎每天都利用网络连线,更会报备每日所发生的一切。他把所有的帐号密码全都给雪文,两人的Skype,更是自动连线。他的电脑24小时开机,Skype一拨,摄像头自动连接。
“我们经过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高低起落,所以即使分隔两地,对方还在心里,我在想:那应该是爱吧?”雪文领悟到,“爱,是绝对的信任,绝对没有伤害。是他,给了我绝对绝对的安全感,更教会了我信任。他是唯一一个,我可以把心里所想的都告诉他的人。”
张小燕说:男人给女人安全感,女人就会给他自由。这句话,可说是在雪文身上灵验。从当初不相信爱情,到戴上结婚戒指,雪文心里满怀感激。“这世界,太恩宠我了。遇上他,是我三生有幸。”
“我被人伤害过,也伤害过别人,真的好想对他们说声对不起。”她说,“或许爱情,就像鬼一样。听过鬼故事的人很多,但见过的人很少。爱情曾经让我失望过,终于,见鬼了!”
旅游生活大不同
很多人会问,是外国的月亮真的比较圆吗?对雪文来说,马来西亚的天气比较温暖,衣服比较快干;鞋子可以穿得比较清爽,更没有冷到入骨的风;马来西亚的食物选择多,几乎是24小时都有得吃;餐厅不会在8时关门…
虽然她认为Chris很可爱,但不够家人可爱。马来西亚的电视节目许多都还是用原文,下方再加翻译字幕,不会有神奇宝贝或哈利波特在讲法文。马来西亚的人可以用客家、广东、马来语、英语、华语掺著高谈阔论,甚至购物商场不会在星期天关门,让全世界的人都走到户外。
“在马来西亚,我不会扭开电视听到的是Le lion est mort ce soir.疑问说什么啊?是狮子今晚会死?还是狮子今晚死了?”
雪文认为,旅游和实际生活很不同,尤其涉及政府部门方面的程序问题等,都比想像中的复杂许多。虽然巴黎很浪漫,但那只是风景感受;实际上的巴黎其实也很塞车,仿彿就像吉隆玻一样,总是得塞著进塞著出。
当然国外的扒手、抢劫也很多。雪文笑说他们只是不会直接拿刀砍人而已。她想了想觉得,两人还是最喜欢曾经待过的纽西兰,希望等两人一切安定下来,就可以到处走走。
对她来说,亚洲其实比较有浓厚的文化色彩,尤其是欧洲没有太多大型庆典,就连圣诞节当天,路上都空无一人。
两方父母齐比拼
当初Chris来马时,雪文觉得家人对他的印象是滑稽的。“他第一天到我家,就把厕所的水龙头把手扭断了。后来,把我房门反锁。再来吃烧鸡饭时,把塑料汤匙弄断,酱汁喷到我爸衣服上…”
相比较两边的生活,雪文直摇头说,“我家很自由,吃饭没有时间限制。我都拿到房里对著21吋电脑荧幕吃。”而在Chris家,中午12时正摆桌吃饭。叉子在左,刀子在右,小茶匙在碟子上面和杯子放一起。大家一起坐,有时有前餐,主食后,必有酸乳络或起司、派或蛋糕,再来水果,然后咖啡加小块巧克力。
这样一餐吃下来至少一小时,而华人的食不言,寝不语,在法国根本行不通。雪文觉得最夸张的是,茶杯不可离开厨房或饭桌,因为在她家,她都是走到哪,喝到哪,茶杯根本不离手。
“他父亲到现在对我喝咖啡放牛奶还是有怨言。每一次都会尝试帮我洗脑,喝咖啡放牛奶对身体不好,喝不出咖啡的味道,最好连糖也不放。”
雪文笑说,“午餐在12时,晚餐在9时。我在下午6时已经饿到不行,Chris偶尔泡杯花茶蜜糖让我暖一暖肚子。他爸说,下午茶时间是4时到5时,没有人在6时喝茶。我当时想说——拜托,我还想泡咖啡咧!”
无法阻止的婚事
雪文承认自己固执,事情通常是决定了,才告知一声。后来才发觉自己很少去询问父母亲的感受。雪文也庆幸妈妈会上网看她的面子书,知道她的近况。
相对的,Chris的父母亲有点担心,还没见过雪文时,很多事情都有点保留。
就像Chris当时决定要到马来西亚找雪文时,他的父母可说是非常担心和反对。因为当时的法国新闻报导,马来西亚政府在机场扣留了怀疑贩毒的一个法国人。而他们,对于亚洲,也只去过泰国。可是Chris已经买了机票,没办法阻止。
而2012年3月,Chris从纽西兰回国后,找到了第一份工作时,两人才正式地计划未来。他当时拿了些迎娶外地新娘的资料回家,被他的母亲看见。抓了他,坐下聊了两个小时。大致上的意思都是:外国人不能随便相信,在一起日子不多、不了解,国内国外不一样,会被骗等等。
只是后来雪文与Chris的父母见面、回国后,他再次和父母亲聊聊。“他母亲说了一句令我比较放心的话,就是你女朋友的尝试互动比你二嫂几年内的互动来得多。”
雪文说,“他们说,Chris高兴就好,老婆是一辈子的。就这样,我们觉得,他们认可了。”
被西方家庭接纳
“我是他家庭里的第一个亚洲人,不是指他的小家庭,包括他母亲的兄弟姐妹和他父亲的兄弟姐妹。”
雪文比较在意别人的肯定,要他们接受她,必须更努力参与些。没人和她说话,就主动帮忙换碟子、加杯子、补些巧克力、水果,做些不用说话的东西。不然,她觉得坐著发呆也不是办法。
“慢慢地我发现,他母亲有特别照顾我。我是饭桶,不吃饭不习惯;而他家则不常煮饭,但他母亲却特意煮饭给我吃。这些细微的小动作,让我觉得他们也很努力把我迎入他的家庭里,这也让Chris开心。”
“我从法国飞回家的那一天,早上5时就要从Chris的父母家出门。他父母起床送我,临走时,他们坚持要Chris上楼拿体重磅来量我的行李,担心超重。我一直回拒,买了20公斤重的行李,来的时候才13公斤,没买什么东西,不会超重。最后,还是他父母赢了,仿佛没秤重是出不了门口。”
雪文想,自己的父母反而让自己独立不少,最多就是问问,东西带够没有,护照有没有过期,然后自己小心。她后来才知道,原来Chris去纽西兰时,行李箱、机票都交由母亲负责处理。
认识自己
当初带著被伤害和伤害过他人的心,雪文一个人到纽西兰后。工作过3间不同的奇异果工厂。工作时间大多是站著12个小时以上,她不断思考自己人生失败的部分。人生画面就像他人说,一片片地闪过脑海。对于朋友、家人、兴趣、心灵,包括自己之前几段失败的感情生活。
“没有期待,是自我反省的想,如果我有幸得到另一个人的爱,我应该更珍惜,毫无保留的爱。我应该这样,不应该那样等等。毕竟因为时间太多,自己也想了很多。”雪文相信是那一段旅程,让自己从新认识自己。也是因为这段旅行,让她认识了Chris之后,相信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