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日两国赶在2015年结束前就慰安妇问题达成协议,似有一劳永逸解决问题之用意。然而,除了执政党和亲政府的媒体,韩国各界对此次协议大多是一片挞伐之声,尚在人世的慰安妇受害者们更是愤慨难平。

外交部官员事后前去拜访慰安妇受害人,被老奶奶当著众记者的面前训斥了一顿;总统则要求受害人和国民要从改善韩日关系和“大乘的见地”(daeseungjeok gyeonji)来看待此次协议。所谓“大乘的见地”,译成中文,当作“顾全大局的观点”。

“大乘”一词源自佛教,是梵语“mahayana”的意译。经汉译佛典传进韩语后,词义发生了一些变化,在现代韩语中为“不受私利或琐碎之事所限,从整体的观点来判断及行动”之义。像这种源自佛教,而如今已褪去宗教色彩、融入韩人日常语言的词语尚有不少,比如形容场面混乱时常用“阿修罗场”(asurajang),表示哀鸿遍野、惨绝人寰则说“阿鼻叫唤”(abi-gyuhwan)。此外,以“中道”(jungdo)表示中庸之道(有别于佛教原本的“中道”意涵),用“话头”(hwadu)来表示重要的、值得关注或有待解决的问题,显然也和佛教有些关系。

话说回来,政府要求国民以“大乘的”胸襟来接受日本那没有诚意的“道歉”,但很多韩国人并不领情。这下可把一些人给急坏了。自称为“妈妈部队”的保守派团体竟然拉著布条,像示威似的要求那些慰安妇受害人“接受日本的道歉”,还假惺惺说是不忍心看到老人家在这寒冬中还出来抗议。

“大乘”的精神在于自觉觉他、自利利他,不是对著尚未走出伤痛的受害人说:“你最好适可而止。”是否选择原谅对方,那是当事人本身的权利,旁人若以顾全大局之名强行要求,恐怕有辱“大乘”一词的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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