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末,台湾东森台时评人李正皓在“关键时刻”评论大马行动限制令中,经一番加盐添醋,竟把大马的抗疫情形描绘成“路有冻死骨”的场面,此事一出掀起一阵哗然,台马网民隔海交锋,李正皓也在诸多压力之下三次公开致歉。惟事情并未因此了结,随后少康战情室的“丢脸论”,以及东森新闻直播摆乌龙,让禁闭家中大马人深感不解。
虽说很多马来西亚人愤怒之馀也对台湾媒体的专业度感到纳闷,以笔者在台就学的经验及观察研究的结果,这一连串的台媒乱象(包括509后三立新闻台将大马选战解读为亲中与仇中之争的闹剧)实非偶发事件。
大学毕业后,笔者返家乡于独中任职,期间专责编制校园新闻。当在台湾的硕士班开课后,也参加一个专以报导校园新闻的社团,受邀参加一场由媒体名人主持的培训营,并要求新兵们写一篇新闻稿练墨水。
不顾专业取悦市场
我按照吩咐写一篇新闻稿交差,内容大致就当天培训营的流程报导,还有述及部分的讲者经验谈。结果当局说我的稿不够吸睛也没新鲜感,然后给我看一则由主办方写的新闻稿参考,稍看顿时大吃一惊:内文竟不是传达培训课程本身,而是陈述某知名记者在伊拉克战场的战地经历,立标也完全失焦,严格地说是选择粉饰特定内容兑换点阅。
显然,即便是栽培社会栋梁的学术殿堂,似不看重报导专业与还原事实,而是教导学生如何取悦市场,也算是让我略感台媒素质下滑的原因所在。
若从政治角度来看,上世纪八九零年代台湾逐步进入民主化,言论自由于解严后百花齐放,整个台湾社会趋向高度竞争之势,媒体也从传达资讯的传统角色转为互相竞争的外援,各家报章、网媒、电台附带浓郁的党派立场,常出现同一则新闻,因不同立标而掀起不同的风向。
久之,报导失焦、造假新闻、恶意抹黑已成常态,尤其在网络发达的当代,充当第四权的媒体同时身兼神化或矮化从政者的工作,而从政者须依照媒体逻辑型塑形象,以期达到催票或攻防的目标,是故,媒体便骑劫政治,即学界所言的政治媒介化。而政府也进退维谷,一方面政党是既得利益者,另一方面容易背负压制言论空间的抨击,致使局面持续恶化。
到了2018年九合一选举暨全民公投,当时媒体报导失衡,假新闻无处不在,仇恨情绪弥漫社会,结果选出众多凭口拉票的代议士(一度代表国民党竞逐总统的高雄市长韩国瑜便是最好例子),一向善打选战的民进党则大落败。当然,一说是中共套用俄国分裂乌克兰的克里米亚模式,藉选前的台媒大鸣放,启动网军产制假消息来场沙盘推演,搅乱台湾政局。即便中共网军干预的说法成立,那也是台媒乱国预设前提在先,为敌人敞开有机可乘的大门。
是故2020年总统大选时,台人吸取了2018年的教训,加上香港的反送中效应,让蔡英文以高票稳打稳扎地连任,也否决了躁动情绪的韩国瑜。选后,台湾政府开始意识打击假新闻的必要性,其中,严法对付散播关于新冠疫情的不实资讯尤为落力。
从校园新闻报导失焦开始,到蓝绿阵营藉媒体舆论带风向直到祸国殃民,不惜博取视阅率而哗众取宠,让原本的意外误报发展到刻意添乱,致使不实言论成为现今台湾社会的病态之一。而从台湾的案例也给马来西亚人一个警讯:放任不负责任的资讯横行,任由触动敏感线的言论畅行,后果就是把国家带向危机乃至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