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步”(Free Steps)是资深编舞者兼骉舞剧场创办人苏威嘉自创的舞蹈,律动时而柔美、缓慢,时而加快节奏、刚而有力。配合灯光聚焦,光影在舞者身体及五官留下阴影,形成光与暗的强烈对比。如今自由步计划迈入第六年,苏威嘉以《一盏灯的景身》的概念,把自由步带进社区,势必让艺术平民化,拉近彼此的距离。
“自由步”系列追求最纯粹的本质,它带来的是最畅快的自由。这个舞蹈无关乎目的、概念和寓意,也没有期待中精密巧妙的安排,而是抛开对于舞蹈的既定印象和假设,是一场舞步与身体间奋战的化学作用。“自由步”十年编舞计划的发起人苏威嘉表示:“我本身对形状很著迷,人的肢体动作也是一种形状,因此我便加深探索人体线条、舞步、音乐和光线之间的关联,再用舞者各种想像与情感的连接,创出自由步。”
随著音乐的低鸣扭动身躯,没有故事情节,只有舞者情绪的堆叠,这是人们俗称“看不懂的艺术”,因此越来越少人愿意买单入场看表演。对此,苏威嘉坦言:“人体的姿态与形状的概念一样,可分为已知和未知。形状变形的过程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1秒钟有25帧数。全部画面加起来就变得有逻辑,跳舞也是同样的道理。跳舞不只是一个人在舞台上扭动、摇摆,而是一种情绪慢慢地转换到另一种层次。看不懂舞蹈,只是因为你看到的是未知的形状。”
当然舞蹈就是要跳给人看,只跳一些没有人愿意入场观赏的舞蹈,也不是在散播艺术之美。
“自由步”十年编舞计划来到了第六年,苏威嘉以《自由步——一盏灯的景身》为主题,从剧场内出走,进入社区和民众的生活。
“我们做艺术的,其实不能一味 地做自己的事而去怪观众不懂得欣赏自己,反而我们要去探讨为什么大家不愿意来看表演,和去思考要如何让自己的表演给更多的人看见。《一盏灯的景身》是我今年的计划,从4月开始我们就在台湾不同的公开场合免费让人观赏‘自由步’。”
与大众接轨,引起共鸣
一盏灯下,曼妙的身躯仿佛注入了天地间的能量,借由伸展和卷缩,和灯光在躯体上留下的阴影,形成了“自由步”。苏威嘉的自由步除了在正规的表演剧场演出,今年把舞台搬到了热闹的街道。
苏威嘉说:“每个人都懂得艺术,只是自己不晓得而已。在公开场合表演,吸引很多人留步观赏。有些人告诉我他不懂得艺术,可是在观赏时却不由自主地用手机把舞蹈拍下来,代表著其实你内心也觉得这个画面很美,才会想拍下这一刻。”
民众在城市的某盏灯下与舞者相遇,当时的温度、光线、地景、围绕在四周的我们,这些都是舞者创作的材料。苏威嘉对此赞叹,“人体是最大的艺术品,这种线条的流动就像是身体雕塑的进行式。现在我编的舞蹈,也是为舞者而创的。这些艺术作品,若那位特定的舞者不再跳了,我也不会让其他人跳这首舞曲。”
第六年的自由步编舞计划,苏威嘉表示方向和概念越来越清晰。“现在的自由步都是以舞者的名字命名,我希望舞者是被人家看见和记得的,透过自由步还舞者名字。”
此外,他更透露有一项计划正在实行。“之前奶奶的眼睛退化了,再也看不到我编的舞蹈了。于是我便萌生了‘乐龄自由步’的计划,让长辈们也有机会跳舞。在他们看得到、动得了的时候,发掘自己身体伸展的可能性,让他们相信自己的身体,并且有机会接触艺术。”
他笑说:“我相信人人都能跳舞,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么胖的人都能编出舞蹈,还有谁不能跳舞?接触艺术需要契机,自由步走入社区,就是想与社会大众接轨,做出引起共鸣的舞蹈表演。”
大尺码寻得自己的舞步
“我是最灵活的胖子!”苏威嘉在“Tea Philo哲学茶席”分享会上自嘲,惹来哄堂大笑。第一眼见到苏威嘉本人,许多人会不由自主地暗想:这个胖子会跳舞?就连我国首个华人专业舞团“共享空间”的创办人马金泉也说:“第一眼见到苏威嘉,觉得他是个份量十足的舞者。”
从小苏威嘉就被母亲逼著去学芭蕾,碍于学舞的都是女生让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因此他很讨厌跳舞。直到国中时期遇见一个很幽默的舞蹈老师,让他对舞蹈彻底改观。“遇见一个对的老师很重要,当下我才发现原来芭蕾舞很美,也逐渐接受以前嫌弃的紧身裤。大概国中一年级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跳一辈子的舞了。”
2004年,苏威嘉与一行志同道合的男舞者共同成立“骉舞剧场”,是台湾第一个全男子的舞团。从集体创作到现在各有风格与出路,苏威嘉说,“一开始走集体创作的计划是希望能够有不同的人的风格和元素,产生化学作用编出更动人的舞蹈。但2007年到2012年间,我们默契相当,反而创作时编得很顺时,我们就陷入了窘境。于是我们就各走各路,寻找自己的方向。”
期间,苏威嘉收到美国芭蕾大师艾略特菲尔德的邀请,加入Ballet Tech舞团,担任客席舞者,意外地找到自己的定位。“我当时英语不好,听不懂团长和团员说的话。但身体是有语言的,我就跟著感觉跳。奈何论体型、外貌和条件,我想成为芭蕾王子是不可能的,曾经想要瘦下来,但老师却告诉我,如果我瘦下来就没有自己的特色,他就不要我了。我这才明白自己也有别人没有的形象定位。”
苏威嘉坚持跳舞那么多年,他说:“志业和职业不同,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先跳了再说,先做了再讲’,热爱的话,做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