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90%成年人完成新冠疫苗接种后,各行各业逐步解封,我国的抗疫工作也开始迈向新阶段。之前就话题不断的反疫苗群体,这个时候格外受人瞩目。
反疫苗人士不时会在网络上设立群组攻击疫苗接种,并散播疫苗致死的虚假讯息。虽然卫生部多次报警,谣言却屡禁不止。反疫苗者还相信著各种阴谋论,有报导指出,吉兰丹仍有近2.7万人拒绝接种疫苗,其中一个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担心疫苗计划为“犹太人议程”。
卫生部长凯里最近向反疫苗群体“公开宣战”,表明政府会让反疫苗者“没有好日子过”,结果遭来反击,有人开始在网上造谣攻击凯里“养小鬼”。
小动作频频,反而凸显出反疫苗者们的不可理喻。
这些反疫苗群体完全无视疫情的威胁,他们到底在想甚么?
我们不能简单把反疫苗的问题全都归咎于无知,在反疫苗人士当中,不乏专业人士;它也不限于特定宗教、文化或族群。在欧美,反疫苗者也同样形成一股不容忽视的势力,动辄就能够动员数十万人上街头反对施打疫苗。
这股反疫苗浪潮早在新冠疫情爆发前就已形成,过去反疫苗群体当中就一直盛传,麻疹腮腺炎风混合疫苗可能导致自闭症,虽然这篇引起争议的学术论文早被证实造假,为首的研究者韦克菲尔德(Andrew Wakefield)更因此身败名裂,但反疫苗者却继续对其理论深信不疑。
美国前总统特朗普过去也曾多次公开发表反疫苗的言论。但是当美国的新冠疫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后,特朗普不但对疫苗的态度改变,他本人也打了针。
对于这些资讯,反疫苗者往往视而不见。说到底,还是因为对现代医疗体系的不信任。
尤其是那些受过一点教育的反疫苗人士,他们经常高举的理由是,任何有关疫苗的资讯,应该是自己去搜集资料及做判断,而不是尽信医护人员。本身的生死大权,应该决定在自己手上,不能让医生牵著鼻子走。
医学史研究者罗思曼 (David J. Rothman)的著作《病床边的陌生人》,某程度上反映了这种医生与病人及社会关系的转变。在现代医院出现之前,如果有人生病,往往只能请大夫上门,当时的医疗技术虽然落后,但医患关系却是最融洽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医疗技术与医疗体系都取得迅速发展,医生与病人关系反而疏远了。
二战至1960年代,虽然医学上取得飞跃进步,但同时发生了一系列侵害病人与违背道德的事故,使得越来越多非医学领域的专业人士的介入,并限制了医学科研人员和医生的权力。病人也开始觉得,他们在医疗事务上,也必须掌握更多的话语权与决定权。
医疗体系不断膨胀,维持这套体系的成本与医疗费用也自然水涨船高。但是这个社会未必能建立起一套完善的制度,让不同阶层的人都受到足够的医疗照顾。一些医疗制度不完善的地区,如果得了重病又没有经济能力,也只有等死。这种种的问题,都会让人们产生对医疗体系的不满。
其实,除了反疫苗之外,我们的生活上不时也会遇到,因为不信任现代医疗体系而出现的其他荒谬行为。比如说,你会看到某个火箭议员一见到山寨版连花清瘟胶囊,就会兴奋得四处宣扬说是“抗疫药丸”。比如说,某个平时与你没甚么交流的远亲,有时会突然转发给你一堆不知哪个内容农场编出来的绝症偏方。
有时候,我们在一些家庭聚会时,还会见到几个老人家,为“信中医还是信西医”这种破事争个面红耳赤。
我自己的答案却很简单,医疗制度的不完善,不代表医疗技术的不可靠。不断发展及壮大的现代医疗体系,就象是医务界的巨灵,它可能会犯错也需要监督,但它却是当下让我们走出疫情的惟一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