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都听父辈们诉说从前的马来西亚,各族人民和谐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下。小时候,父亲喜欢带我到他工作的罗里车厂前,与一名叫阿布的巫裔老人家聊天。父亲说那是他儿时的玩伴。我喜欢从门外看父亲与阿布伯席地而坐,回忆那些童年的时光。阿布伯有时会亲切地摸摸我的头,从口袋翻出一块糖果,打发我去空地上玩。
成年后进入采访前线,一次前往父亲儿时生活过的园丘,在与当地做小生意的印度大叔谈起,此处曾是父亲儿时生活场所时,他眼珠滴溜溜地转,冲口说出父亲名字,恍然眼前人是故友的儿子,然后就喊叹如何想念过去的时光。
从阿布伯和印度大叔的言谈中,不难发现独立前至独立初期,大马多元社会各族群和睦相处的生活情况,可是这些美好的场景,却也犹如昨日黄花,凋谢在随风而逝的历史洪流里。
上周五穆斯林午间祈祷,本该是和平的时光却上演全武行。奥汀苑清真寺外的穆斯林与非穆林之间肢体冲突引起广泛关注,许多论者认为不该将有关事件宗教化,而应著重于社区规划不全。
从某角度上理解,社区道路及停车场不完善,的确是导致周五祈祷,穆斯林将车辆乱停造成道路阻塞的原因。然而必须了解的是,社区公共空间有所局限,拥有1000名穆斯林的社区,清真寺是否应该规划同等数量的停车位?社区人口增加,是否又意谓著清真寺必须规划更多停车位,而即定社区是否拥有无尽的空间给予这样的规划?
因此,追根究底,如何解决类似情况,还是需要回归到宗教之间互相理解及容忍。穆斯林周五祈祷导致清真寺外交通阻塞,并非如今才发生的事,因此在可以预见有关情况下,非穆斯林可以选择避开有关地区。
若不小心遭到围堵,也应当体谅穆斯林正在祈祷中无法移车,而不是在别人宗教仪式进行当而不断鸣车笛。有关行为并无法解决问题,甚至会被视为挑衅。当然,动手施暴者并不见容于法律,必须为此而付上代价。
在外国人眼中,大马社会拥有多元色彩。然而大马展现多元社会之光,常就基于彼此之间的容忍。令人乐道的柔佛古庙游神、从信仰中获得救赎的大宝森节、宣扬佛陀慈悲伦理的卫塞节,甚至崇敬鬼神的中元节,类似节日的活动依然能在大马社会中举行,很大程度上依赖的是非信徒之间,对于彼此宗教的容忍与谅解。
国民大学中秋大汇演长期设定“文化谅解,和谐基石”为主题,值得大马国民维护。在守护大马多元社会合谐的工作上,除了对彼此多加理解,当然还包括对国内喜欢挑起宗教冲突的极端主义说不,让他们以宗教之名,行破坏民族合谐之实的议程,无法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