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农历九月,大马各地流行九皇大帝庙会及茹素风气,许多信徒都会禁荤吃素,进而成为最多大马人茹素时期。
迟至19世纪,九皇信已普遍流传于马六甲海峡和南中国海域。每年农历八月最后几天,许多市镇的九皇庙周边,都开始出现三五成排的临时摊口。
这些贩售素食的摊子毫无例外都会挂起有书写或没有书写“九皇大帝”圣号的黄布条,从九月初一子开始,迎接长达9天的茹素日子。
尤有甚者,不仅素食馆在九皇诞忙得不亦乐乎,一些荤食摊档也会在九皇宝诞改卖素食,掀起全马素食风。
马来西亚道理书院院长王琛发教授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根据《中华全国风俗志》里头的零星记载,可知清代的中国大陆,不论是在广东、云南、江苏等各省民间,九月初一到九月初九也会有“九皇会”或“拜斗”之设。
他说,马六甲海峡和南中国海包围的海域,至缅甸海以东,包括了越南、马来西亚、印尼、泰国、缅甸、新加坡等数个国家,处处可见类似九皇信俗的痕迹,可说是中国以外信俗散播最密集地区。
王琛发也是韩江传媒大学中华研究院特聘教授、中国闽南师大讲席教授、广东省海外名师特聘教授,以及福建闽江学者。
他指出,基于九皇信俗,每年农历九月初一至初九的九皇爷诞辰日,这期间绝对是最多大马人集体茹素的时候。
他续说,佛教思想提倡慈悲不杀生、古人流传初一十五吃素,而九皇爷信徒则会茹素9天以表诚心。
“因此,也有人把九皇诞诞称作九皇斋节或素食节,同时,九皇斋是去五辛的纯素饮食,所使用的餐具、锅子等都不能沾过荤食。”
“茹素的时长则自行决定,可选择一、三、九天,有的人也会从前一天就开始守斋,一直到初九的送神仪式,把王船载送至海上,才算真正落入尾声。”
王教授提到,关于九皇爷诞为什么会吃素的缘由,也存在著不同版本。常听到的说法是,九皇爷信仰所保留下来的斋戒是源自于与道教礼斗集会的习俗。
“但一般来说,许多人并不太确定真正的缘由,不过普遍认为吃素有净化身心的作用,又有信仰茹素可以让更好的接受九皇爷的庇佑,更会以茹素作为许愿或还愿的奉献。”
信徒一身素服最突出特征
王琛发教授表示,马来西亚在农历九月普遍流行九皇信俗,其中毕竟有些内容,呈现原来经典记载难于找到的特征,最突出特征是信徒一身素服。
他说,19世纪斗母宫或九皇庙早就证明的,先民年年使用相同的北斗经典和符,而拜斗仪式的目标之一,本来就是要祭祀北斗,超度历代先辈和死者。
“可是,原来拜斗活动,虽有超度之举,却不是丧葬等白色礼仪情节。这足以引导进一步反思:何以南洋的九皇信俗,群众可以超越“红事”和“白事”相冲的禁忌。”
王琛发补充,南洋九皇庆典期间的素食习俗,并著素服的讲究,古文献不是全无记载。但在历史上,这偏偏却是一般民众所谓的死者家属“做对年”,或儒家专为“小祥”的习俗。
“合著信徒在九皇爷诞期间换上白衣白裤,是可看到这是把历朝祭祀九皇礼斗祈福,和超生度死的概念,结合在传统上‘做对年’纪念死者,必须素服茹素的小祥礼。”
他说,全民素服、甚至有更严格披麻戴孝的,各家各户长辈也不忌惮子孙孝服装扮出入家中,乃至不担心出入举行礼斗仪式庙中会红白事相冲,在讲究礼数禁忌的年代,是要上升至对于前朝的国殇规格,而且当地人也要有反清复明的认知,才可能不同于同时间清朝是各色盛装礼拜九皇的传统。
他表示,信徒会茹素守斋是为了超度国朝灾难和各家族都有逝去的亲人。而九皇爷出现严格的斋戒,也是为了让信徒能够记取传统上作为文化意象、天文地理观念渊源和历法根据,回归整体思维模式,使得纪念死者有了维护传承的意义,从遵守斋戒的过程学会自我克制,成为更好的人。
同时,王教授指现在南洋,年复一年的九皇庆典,继续著先民传下的形式,已经成为一种习俗,每年随著时间循环,至同一个节点,人们就要以相应的各种文化元素,重复祖辈的一切,阐释祖辈的社会,以及自身应有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