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开打已超过1000天,战争渐渐发生一些不寻常的变化。
首先,美国拜登政府破天荒批准乌克兰军队使用射程达306公里ATACMS长程飞弹,足以攻击俄罗斯境内的库尔斯克地区(Kursk),意味著英法出产射程达240公里的暴风影飞弹也可有机会派上用场。针对此,俄罗斯在11月21日发射榛果树(Oreshrik)洲际飞弹轰炸乌克兰第四大城市聂伯城(Dnipo)。
不少西方媒体分析,美国的ATACMS系统对俄罗斯造成的伤害不大,一来是射程确实延长,但还是无法纵深到俄国境内的重要军事目标,因为俄乌之间隔著470多公里的俄罗斯在乌克兰占领区。另一个问题是,因为鞭长莫及之故,俄军有更多时间和空间移动库尔斯克的军事设施和兵员,因此,ATACMS能发挥牵制俄罗斯(跟北韩)向西推进的能力,起到拖慢战争节奏的作用,但是无法对俄罗斯造成更大的军事损失。
问题来了,美国允许乌军使用威力有限的ATACMS长程飞弹系统,普京却有掌握充分的借口采取更高强度的军事行动,包括发射名为榛果树的超音速射洲际飞弹(据称射程可以达到西欧各国),进一步恫吓乌克兰和北约,成为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之后,另一个加剧西方阵营分歧的要因,而这种现象早在11月16日就已有端倪,德国总理朔尔茨主动向普京通电话,因为朔尔茨的社会民主党必须展现推动俄乌停战谈判的决心,缓和国内右翼民粹且立场亲俄的德国另类选择党所带来的压力,尽量降低俄乌战争成为2025年初德国联邦议会大选中的外溢效应,另外也是这也德国当局因应特朗普大胜之后,美国可能丢包乌克兰所作出的部署之一。
朔尔茨的“红绿灯政府”在11月初因加征税务改革发生内讧,亲商的自由民主党径直退出政府,导致朔尔茨变成少数政府总理。据称,自民党做出这项决定是想尽快离开民意基础薄弱的朔尔茨政府,提前划清政党界线以备战大选。然而,德国的国内政党政治变化动摇该国在俄乌战争的立场,朔尔茨与普京继2022年12月以来的首次通话,双方承诺“持续保持联系”,乌克兰总统泽伦斯基马上谴责德国偏离西方对俄罗斯的孤立战略,让普京有机会分化北约跟欧盟。
除此之外,早在9月、10月,美国放出消息指称北韩派兵支援俄罗斯,克里姆林宫则以经济援助投桃报李,普京和金正恩的合作纽带越来越紧,近来更有南韩情报单位发现,俄罗斯提供先进的地对空飞弹系统给北韩,还有核武技术、监控无人机系统、间谍卫星技术等等,协助强化平壤的防空能力,限制韩美的空军渗透力,以及抵御南韩投射的政治传单,俄国与北韩的合作,乃至跟透过诸如金砖经济体拉紧跟中国、印度、伊朗、土耳其及其他开发中国家的连结,让俄乌战争两大阵营对立从“战争/威权vs和平/民主”的西方定调,逐步转成“亲西方/北约vs反西方/北约”,这并不是欧美国家所乐见的情势。
俄乌战争会激化还是会缓和?其实,在今年9月底,泽伦斯基便亲自带领一团乌克兰官员拜会哈里斯和特朗普,主动向两位美国总统候选人提出俄乌和解方案。尽管美国批准乌军使用ATACMS飞弹系统打击,俄国方面持续释释放普京愿意展开谈判,就俄军占领的乌克兰的东半部领土(顿捏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赫尔松)都有谈判的空间,条件是乌克兰不可加入北约,在更早之前的4月,俄乌代表在伊斯坦堡尝试进行停战谈判。因此,以笔者的看法,明年以前俄乌之间的对立会日益加剧,双方投入到兵力跟投射到火力只有增强,长期来说,冲突升高是奠定日后俄乌停战的重要一步,因为两国民意都厌战,俄罗斯和乌克兰想必要在特朗普政府介入、战争告一段落以前夺取更多的筹码---领土、人口、武器、盟国,让各自处于有利的谈判位置。
最重要的是,普京和泽伦斯基都意识到,他们遇到的是把政治当交易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假定俄乌两国能够在美国介入调停前建立一些初步共识,俄罗斯和乌克兰给予特朗普的调解回酬就会降低。
追根究底,近期俄乌战争所发生的种种变化,无非都跟美国总统大选密切相关,无论是选前共和民主两党的竞争态势,还是选后的共和党全面执政,全球各国都紧盯美国国内政治发展调整外交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