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描绘大马落魄低下阶层的电影,没有华丽繁荣的景象,也没有任何光鲜滤镜,只有两个边缘人物相濡以沫的感情支撑,却在台湾开红盘,上映两周累积票房4000万新台币/567万令吉,甚至第二周入场率不降反升,让电影持续占据全台排行榜前两名。

“《富都青年》票房会不会破亿?”成了近期影迷关注的焦点。毕竟这部电影已打破新马电影在台湾的票房纪录,随著口碑不断传开,许多人都惊叹影帝吴慷仁与陈泽耀的感人演技,连续两周票房强强滚,证明电影的后座力还在发酵。

这趟奇妙旅程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姿态触地,暂时还未成形,但至少这给了许多大马中文电影希望——不一定要恶搞摆烂,也不一定要贺岁档,才能真正缔造票房上的佳绩。

事实上,《富都青年》从筹拍前期到上映行销,的确都不属于商业电影的操作模式。边缘人物的苦难故事,落魄城市的背影投射,加上没有特别大牌的撑场(吴慷仁就算有好演技,但拍过的电影从来没有好票房),这类艺术类纪实小品想要在票房上取得回收,原本就异想天开。

就算电影成本不算太高,先前靠著故事雏形概念在金马创投获得两个奖,监制又曾是在金马奖与金像奖拿过影后的李心洁,照理来说融资门槛不会太高。可惜,导演王礼霖虽曾担任过电影监制,但执导是初哥,加上题材较为艰涩苦难,在寻找资金上难度仍不易,导致场景调度与技术执行上多了不少限制。

多亏找对演员,也把演员放在对的位子。迁就吴慷仁的台湾演员身份,不勉强他学大马腔华语(相信我,至今仍没有一个外国演员能搞懂大马腔华语的精髓),干脆让他当个聋哑人士,避开张口就尴尬的身份认证落差,才能让观众入戏。

当导演懂得以人为本,观众也能与角色共感连结时,事实上电影就成功一半。事实上,不少观众都不讳言,《富都青年》在剧本上还是稍显单薄,有不少瑕疵,但为何最终依旧能落泪离场,并推荐给身边朋友,靠的就是人性的情感共振。

认真说好故事

这份共振从来就不分国籍与语言,只要够诚心不胡搞,认真说好一段故事外,也为电影找到言之有物的注脚,不刻意放入浮夸笑点,也不勉强宣扬大马口音,那这份平实一旦被看见,还是有机会能转化为高票房的能力。

没记错的话,《富都青年》算是第一部先在台湾上映后,再回流大马的本土电影。这种操作很罕见,但在口碑与票房都取得双赢后,至少也让大马中文电影多了出路——原来不一定要靠新马市场回本;原来满满大马口音的电影也能在台湾卖座。

当面向的观众群扩大后,至少未来大马编剧在撰写故事时,能摆脱单一扁平群众的限制。换句话说,不再以大马观众是否能理解故事为修改标准,而是能扩大格局,用无国籍的普世人性去审核剧情的合理与共鸣度,这才能摆脱中文电影过去千篇一律的叙事套路,迎向下一个春天。

《富都青年》的确幸运,在金马奖获得影帝肯定,才能使电影顺势受到瞩目。但若没有触动心灵的故事情绪,没有周全的行销配合,包括推出影人分享会,让观众能走进更多没说的故事内涵,这部电影恐怕也不会造成现象级的话题效应。

既然这部电影拉开大马中文电影的新视野,证明艺文电影能拥有好口碑时,也能走出大马市场缔造票房奇迹,真心希望这能为大马电影业与投资者找到新切入点,让本地电影找回发展的初衷,尊重专业的执行理念。

最先要改掉的是——投资商不强制要求置入产品,制作组不刻意加入歌曲或笑话,只要做到这两点,就功德无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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