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前卫生部长凯里发表了一则爆炸性的言论,那就是华人在未来50年只能投选行动党,并无其他选择。这言论,在国盟于马来西亚日举办集会、大马民主联合阵线(Muda)退出团结政府等大事件一起发生的情况下,没有引发众多讨论,无法形成令人注目的焦点。
与此同时,凯里言论也没有引起各阵营的政客乃至评论员的反弹,似乎是在默认了凯里的说法。这里头,笔者认为有一些重要的讨论点,那就是华人选票在未来,能否有机会发挥关键少数的作用,成为左右选举成绩乃至国家政权的“造王者”?同时,华裔选民是否如凯里所说那般,对于行动党死心塌地呢?而国盟是否还会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重视华裔选票呢?
首先,若我们以一般大众,尤其是华裔社会对于国盟的印象,肯定会认为他们已经放弃拉拢绝大多数非穆斯林选票了,当中就包括华裔选票。但国盟内部,可能并不如华社所想,国盟对于华裔选票,并没有达到完全放弃的态度。因为国盟内部非常明白,单靠他们手头上拥有的穆斯林选票,是很难夺下中央政权,甚至是现今团结政府的某些州政权,如雪兰莪、森美兰等。
这种情况的发生,就在于穆斯林选票的分裂。凯里在发表华人只能支持行动党的言论时,也指出了穆斯林选票四分五裂的情况。纵观现在的政局,穆斯林选票可以说已经分裂成了三大部分,支持国盟的偏右保守或是年轻选民、支持希盟的都市选民、支持国阵的传统死忠选民。
在这种情况下,国盟是很难揽括所有穆斯林选票。这会使他们在自己的传统州属如北马四州以外的地盘,很难有所作为。比如8月的6州选举,国盟在非穆斯林投票率低迷的情况下,连他们最有信心攻下的雪州,也在不少马来选区败阵下来。这样一来,国盟若要在传统的强区,乡村选区以外的都市选区和城郊选区取得突破,非穆斯林选票的支持是不可少的。
而比起印裔选票,国盟现在想要争取的,更多是华裔的选票。因为华裔选票比起印裔选票,在更多地方能发挥造王者的作用。因此,我们可以看到近日有不少国盟领袖发表了针对华裔的言论,但并非抹黑华裔,而是想要华裔支持国盟。如,国盟土团党领袖阿兹敏就发表了行动党违背了他们主打的“盗贼治国论”,华裔应以选票教训行动党。
洗白伊党?
同时,向来语出惊人的伊党主席哈迪阿旺,也不甘落后,发表了明朝曾经有皇帝信奉伊斯兰教的言论。姑且不说这个言论的准确性,但可以发现哈迪阿旺试图将华社最亲近的中国社会,和伊党的伊斯兰教联系起来,让华社不会对伊党有所抵触。同时,他也说自己多次访问中国,看见那里有不少历史悠久的清真寺,也驳斥了华裔会因为伊党而害怕伊斯兰的言论。
哈迪这番说辞,无非是想要证明自己不排斥华裔,同时也帮伊党在华社的形象进行洗白。但对于华社来说,他们的言论还不足以拉拢多数华裔支持国盟。若国盟想要拉拢华裔的支持,宣传的方针需要有所改变,单单要求华裔选民教训团结政府的口号,还是不够的。
至于华裔选民是否真的在未来五十年,只能含泪投行动党,可以从他们近期的选举中投票倾向看出。虽然团结政府做出了很多可以说是违背华裔选民承诺的行为,如和他们原本口中的“盗贼”阿末扎希合作、颁布了严厉的大学演唱会指南等。但华裔选民对于团结政府似乎有一种不离不弃的倾向,就算是有被背叛的感觉,大多数华裔选民,似乎还是支持团结政府的。
就如凯里所说,从近日的埔莱补选来看,华裔选民只有两种选择,有投票的就会支持团结政府,不然就是不出来投票。这就说明了华裔选民依旧是倾向于团结政府的,不满的就不出来投票,怎样都不会投给国盟的。当中的详细原因,可以在笔者的另一篇评论(请参见:<喜来登的馀波,意外拯救了团结政府?>)中探悉。
华裔选民这种非团结政府不投的情况,似乎也就验证的凯里的猜想,未来的多年,华裔会含泪投行动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好。这听起来,似乎有以前的华裔强力支持马华的那个味道了。但凯里也许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华裔就算在未来支持行动党,但还会有多少愿意以选票支持,会是一个疑问。未来的华裔选民,还有多少会出来投票,会是影响华裔选票能否成为造王者的关键。
近期已经没有听到华裔选民是造王者的言论了,可能是华社认为马来人口逐渐增加,他们已经没有左右大局的能力了。但华裔选票,依旧发挥著关键的作用,在穆斯林选票分裂的情况下,他们和印裔选民,帮助团结政府稳住了西海岸的多个州政权。去年的全国大选,也是有他们的支持,才能让希盟有足够的议席,和国阵还有东马联盟谈判,成功组建团结政府。
非穆斯林投票意愿
然而,近期的选举可以发现,非穆斯林的选民愿意出来投票的人数,有著明显减少的趋势。这就说明,非穆斯林里,包括对安华非常支持的华裔选民,已经有非常多人不满政府的政策了。虽然他们不会支持国盟,但不出来投票,只会让团结政府可以获得的票数大大减少。在竞争激烈的选区,甚至会出现微差落败的情况,就如今年雪州州选的美丹花园州席,团结政府只输掉了30多票。
由此可见,非穆斯林选民,尤其是华裔选民不愿意投票,对于团结政府的伤害不小。
虽然被认为是团结政府铁票的华裔选民依旧会支持政府,但只要政府一直做出不好的政策,他们也是会选择放弃投票的。因此,团结政府要获得华裔选民的继续支持,最大的敌人不是国盟,不是近日撤回支持的大马民主联合阵线(Muda),而是他们自己。
总的来说,华裔选票对于未来政局的影响还是存在的。否则,国盟也不必大费周章地拉拢华裔选民了。华裔的支持流向,将会影响国家的政局,决定团结政府能不能继续稳定地执政。虽然团结政府可以稳定执政这四年,但到了下一届大选,他们能否继续执政中央,还是得看非常支持他们的非穆斯林选票,当中就包括华裔选票。
华裔选票会否在下一届大选出现和近期一样的不投票情况,则会影响团结政府多个选区的胜算。因此,团结政府得步步为营,不能天真地认为华裔选票一定会支持他们。因为华裔选民,还是有不投票的这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