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9月5日)国防部高级部长依斯迈沙比里宣布,除了较早前点中的三个国家(印度、印尼和菲律宾),从本月7日开始禁止拥有超过15万新冠肺炎病例的23个国家国民和居留者(但不包括我国国民)进入我国,声称这是为了配合卫生部加强在边境的防疫措施。
在很多畏惧冠状病毒的国人眼里,这个措施看似合理:其中一个理据是截止9月7日已有累积974境外输入病例(大约1/10总病例);近14天里有6天的境外输入新病例多于本地社区感染,加上冠状病毒在全球依然肆虐,多国政府封城锁国是常态。
外籍配偶也是一家人
但很多人包括政府官员忽略了,我国是个多元开放的社会,许多国人与国际接轨,甚至在国外找到了的对象,结婚成家!这个政府的新宣布,让因事故分隔两地的外籍配偶和家人,从3月中实施的行管令后一直望穿秋水痴痴地等待家庭重聚的一天。
政府在更早前8月25日宣布所有外籍配偶和家人可以入境,条件是他们必须落地申请长期居留签证和遵守隔离指令。那时这消息让很多跨国籍家庭喜出望外,盼望政府拟定更详细的标准作业程序(SOP)指南。如今政策朝夕令改,看来超过一半以上的外籍配偶和家人由于属于其中一个23国籍身份,又要失望甚至抓狂了。9月5日的宣布恐怕会弄巧反拙,给被波及的国人增添压力,为了与家人在一起,不惜在这非常时期移居去感染风险更高的国度。
到底我国境内有多少外籍配偶?根据去年的移民局统计,大约16万名外籍配偶更新居留签证。每年在本地注册结婚的跨国恋伴侣估计有超过1万对新人,这还不包括身在海外但未回国注册的夫妻。
禁令规定不合理
因行管令和边防监控而分隔两地的,何止外籍配偶和家人?跨国的恋人们和同性伴侣更没有法律基础要求见面重聚。我们不禁要问到底如今的14天在指定中心强制性隔离政策出了什么问题?跟国人有血缘关系的伴侣和家人,若都跟从SOP指示、自付14天隔离居住费用,一方面应该免除了本地社区感染的顾虑,另一方面又不增加国家财务负担,为何还要拒绝他们入境?
难道政府担心的是,一旦发现有太多涉及外籍人士的境外输入病例,无法承担他们入院看护治疗的费用?近两个星期平均每天有5宗境外输入病例,最高是15宗,而我国近期的活跃病例徘徊在200之间,政府理应可负担得起。如果染病的是国人的配偶与家人,政府不是更责无旁贷?或许这些外籍亲人也愿意支付部分的医疗费用。
怀孕生产的烦恼
距离行管令开始至今已接近半年了。笔者听闻好一些外籍配偶已陷入焦虑和忧郁的心理状态,还有女方即将要临盆生产但外籍配偶仍被拒于国门外的个案。由于宪法条文针对孩子在海外出生自动获取公民权方面有性别歧视,大马籍妈妈必须特地安排回国待产才能确保孩子的大马国籍身份(而大马籍爸爸不必)。这也意味著如今23国籍的外籍配偶必须因不公平法律和政策,忍痛分离,缺席参与了人生大事。
新加坡目前不属于这23国家禁令名单里,但受影响的人数庞大:在新国打工的“马劳”与家人,还有新马跨国恋夫妻与家人。以往大家都习以为常、每天或每周两国来回通勤,目前在疫情情况下无法继续,必须抉择留守在柔佛海峡其中一岸。虽然8月时新马两国推出互惠绿色通道(Reciprocal Green Lane)和周期性通勤安排(Periodic Commuting Arrangement)措施,但这对因亲情家庭需要每天或每周两国来往的国民和新国配偶来说,依然不管用。家眷分离仍是一个无期和无奈的现实。
笔者认为,23国外籍人士的抗疫禁足令不合理:为何要持双重标准允许国人从那里回国但配偶和家人则不行?政府不应这么快否定目前14天强制隔离政策的抗疫成效,至少要能宽松和弹性处理和允许外籍配偶和家眷团聚,这才符合人道主义、爱家和谐和大马招牌式的热情款待精神(Malaysian Hospital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