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特金会”是于2018年6月12日在新加坡举行,但因为双方各有历史负担,针对无核化(denuclearization)的议题只能达成措词比较含糊的文字。英国《卫报》的报导,双方当时的承诺并没有比过去美朝达成的协议内容有所突破,而且也怀疑其落实的可行性,因为在对待协议内容方面,美朝各有不同的解读。
例如在去年中达成的联合声明,朝鲜后来有言明会先拆毁一个主要的导弹引擎试验场来换取美国暂停与韩国及日本举行联合军事演习。同时朝鲜也希望在无核化的道路上能先获得美国逐步放宽对朝鲜的经济制裁。因为两国的正面对话,正如金正恩在去年首次与特朗普见面时所说的一句话:“通往这场高峰会的路程不容易,拖住我们后腿的历史有时混淆我们的视听,但我们还是排除万难到这里来了。”
特朗普也理解到美朝的对峙已70年,不可能在一次峰会中消除所有的仇恨与对抗,但美国未承诺解除经济制裁。如今经过半年有余的“考验”,特朗普认为第二次峰会的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在这个时候展示出美国既能“化解”中美的贸易战,也能迫使朝鲜接受成为一个无核国家。
从实质意义来说,身为一个小国的领导人,金正恩竟能因为核武之争使到世界超强大国的总统特朗普与他“平起平坐”,可以解读为金正恩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十分了得(以核武换援助),是他个人的外交大胜利。最讽刺的是,美国降尊纡贵选择在第三国与“邪恶轴心”(2002年,前美国总统布什对朝鲜的用语)的朝鲜商议世界大事。
与强国恩怨
当然在此时此刻,朝鲜还得依赖中国寻求的保证,不然在消除所有核武器后,谁来成为朝鲜的保护伞?中国在这方面扮演的重要角色也就不言而喻了。也难怪金正恩在2018年及2019年期间四度访华,这一次又是借道中国乘专列到河内,自然免不了又与习近平见面了。
其实朝鲜与美国的恩怨起于二次世界大战后,下列事件发展说明了朝鲜既依赖强国生存,也面对大国的侵略和殖民化。
1.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美国与苏联派兵各占据半边朝鲜半岛的领土。也成立两个国家,南北韩成为既定的事实。
2.1950年6月25日,金日成挥军南下突破三八线全面进军韩国。在首两个月,势如破竹,几乎拿下韩国90%的领土。
3.1950年7月,美国通过联合国介入韩战。同年9月9日,美军在仁川登陆,10月将战情扭转回来,导致金日成政权危急,只得请求毛泽东派兵援助。但苏联不同意出兵,后来只派出部分空军支援。同年的10月8日,中国人民志愿跨过鸭绿江,参与韩战,形成与美国的首次正面交锋。
4.1953年,双方经过多次交手伤亡惨重后,于7月27日在板门店达成停战协议(不是终战)。
5.1990年,美国通过卫星怀疑朝鲜拥有核武,但朝鲜否认。1991年,朝鲜为展示诚意,与韩国签订《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共同宣言》。
6.1992年,朝鲜与国际原子能机构签下《核安全协定》,同意该组织在朝鲜检测其核武器试验场。先后6次访问,未发现核武器的存在。1993年,国际原子能机构根据情报,怀疑朝鲜在发展核武器,要求再度调查,朝鲜拒绝。
7.2002年,朝鲜承认发展核武。
8.2003年,朝鲜核危机爆发,被邀请参与美国、中国、日本、韩国及俄罗斯组成的六方会谈,希望朝鲜放弃核武。
9.2006年10月9日,朝鲜进行首次核试验,引发国际社会强烈反响。
10.2007年,朝鲜在六方会谈中承诺放弃核武,金正日又与韩国总统卢武铉就建立朝鲜半岛和平机制、无核化、扩大经济合作等问题达成多项协议。
11.2009年,朝鲜退出六方会谈,又进行第二次核试验。
立场反复
12.2013年2月12日,朝鲜进行第三次地下核试后,于3月5日,宣布撕毁《朝鲜停战协定》,又切断在韩国非军事区板门店与美军的军事热线。
13.2016年,朝鲜又进行两次核试验(第四次是氢弹核试验及第五次核试验)。
14.2017年,朝鲜核试验场附近发生6.3级地震,但朝鲜宣布成功试爆,可安装在洲际飞弹上的氢弹。继后,朝鲜又向日本发射试验弹道飞弹。与此同时,朝鲜也出售其研制成功的弹道飞弹予他国。
因此,在情非得已下,美朝干脆来一个双边会谈,不再假手于第三国,就有了于新加坡举行的第一次金特会谈,双方初步同意消除核武器。今年2月27日至28日,在越南河内举行第二次特金会谈,将借此机会让金正恩看到美越合作下的发展模式。同样的,美国也能协助朝鲜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