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立法会议员长毛梁国雄以及雨伞运动的主要推手黄之锋,将在5月26日至29日莅临大马,展开系列的演讲活动,内容从89民运谈到去年的雨伞革命。

无独有偶,就在雨伞革命之前,香港有一部电影叫《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导演陈果用了突破性的拍摄手法,说著被严重赤化(中国化)的香港社会。电影开场就表明:“还我香港”,故事从一辆旺角开往大埔的红van(小巴)开始,当小巴穿过狮子隧道的一刻,大家熟悉的香港变得面目全非。隧道后是一个荒谬的、无序的、天马行空的,空无一人的香港。

来不及接受现实的四位大学生首先离奇丧命,接著贪婪虚伪的女生被强暴致死,尔后我们看见由憎恨支撑著的私法大行其道,以及一幕幕人性冲突在接连上演。尽管身处如此荒谬反常的香港,还是有人不愿意接受现实,强迫自己相信这些都正常不过。即使整座城市都在沉睡,他们仍不愿意醒来,不愿意接受记忆中的香港早已不复存在。然而,毁灭香港的到底是SARS、核爆、病毒、传染病、还是人性?电影里没有直接点出,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如果小巴是香港,隧道就代表回归,而红色正是中国化。

在97年回归前,香港一直都是自由的。除了民主选举外,香港的民主意识、社会包容度和对自由的追求,一直都是亚洲前列。只是在回归后的十多年间,香港风云变色,港人经历了不止一次的身份转换,从开始时“尴尬的中国人”、到京奥成功后认祖归宗的“我是中国人”、幻想破灭后的“中国香港人”,再到雨伞革命催生的“我是香港人”。

香港社会撕裂

港人心态上的微妙变化,源自政治环境的改变,其中包括基本法落实、自由行开通、梁振英上台、国民洗脑教育、还有真普选的期待落空。这一连串的动作,背后都指著同一个方向:中国要全面监管香港。香港50年不变?是的,50年之内香港都休想摆脱中共的五指山;马照跑舞照跳?对,但跑马和跳舞的时间地点是中共说了算。在中共的遥控下,东方之珠日渐褪色是不争的事实,“Thecityisdying”是这几年香港给我们的感觉。

以致在去年香港的7.1大游行,突破了50万人次,是十年以来的最高纪录。虽然香港警方说只有9万多人参与,但就算纸包得住火也藏不住烟,一泻万哩的人潮自动否定了官方的说辞。城市到处充斥著“我是香港人”的呼喊声,深蕴的软实力班底(文字和演艺圈的工作者)也开始发力,他们运用名人效应,掀起了久久不退的公民思维激荡。除了陈果的红van,谢安琪在7.1前夕上载的新歌《鸡蛋与羔羊》,诉说宁愿鸡蛋撞石墙,也不做待宰的羔羊。还有林夕、何韵诗等多位线上艺人的力挺,都一再显示港人民心思变。而那个美丽的夜晚,我看见了传说中的香港,以及港人久违的团结精神。

928爆发的雨伞革命,导火线是港人对2017年民主普选的期待值落差。香港新世代无法接受中共的建议,即一人一票选出中共认可的候选人。坦白说,这是一种对普世民主的侮辱,没有公民提名的选举,根本就是一场政治真人秀。新生代领袖如学民思潮召集人黄之锋、港学联的周永康、梁丽帼等人的身影也第一次聚焦了全世界的目光。

雨伞革命掀起的千层浪,把香港社会冲击成两股声音:要求真普选(多为年轻人、大学生)和袋住先。乍看之下方向是一致的,即香港能拥有自己的普选,而分歧点在于,前者不相信执政者会还政于民,所谓的2017普选,只是政治掩眼法,过了海就是神仙;后者则认为与其得罪中共,强求真普选,不如见步行步,把经济冲击降到最低,非常符合保守港人的投机思想。而关于港独的论调,个人一直认为那只是政治标签,主要在中立派里散播白色恐怖,藉以削弱真普选的声浪。

今天回顾,雨伞革命最大的成果在于政治醒觉。或许有人责问到底民主何价?港人的公民对抗、占中示威、罢学罢工等激烈的体制冲撞,会直接影响香港的国际地位和未来发展,严重的话甚至会撕裂社会,为何港人还是坚决走上这条不归路?说穿了,答案很简单,在极权集团面前,港人自由的灵魂不甘受缚,他们宁愿站著死,也不要跪著生,而且他们知道,免于恐惧,才是真正的自由。

而事实告诉我们,今天的香港社会确实被撕裂成两派,对立色彩鲜明,然而,因了解而分开不也是民主的必经之路吗?当时间缓缓前进,当热血慢慢褪去,我深信民主的信念会洗净污蔑的杂质,重新团结港人。目前经历的只是民主阵痛,但港人正用行动告诉全世界,没有不开花的土壤,只有不坚持的栽种者。

香港人用了十多年来再三确认自己的身份,我们也用了十年时间来看清中共所谓的和平崛起,它不是一个梦想,而是一个谎言。当绚烂璀璨的霓虹退去后,每天早上在东方升起的,不是红红的太阳,而是一颗金光闪闪的土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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