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旁观君的回应(2013.7.5《东方日报》)。但首先我得声明,这不是我自导自演的“双簧戏”;否则读者看我此番回应又把上一篇文章的话重述一遍,以为我在骗稿费了。毕竟不论是杨欣儒的“高举两部权威辞书”、还是旁君之列举七部辞书,其本质又有何不同?除非你想告诉我,一个人杀人是罪、七个人杀人就不是罪。更何况旁君还说“现代的汉语词典,哪一部没有列明词性,哪一部词典的词性归类不以《现汉》为标准”(文中未交待《现汉》为哪一部辞书,我且按学界惯称假设是《现代汉语词典》),那更成了一人连杀七个人的惯犯!

其实,我也原想仅仅回应一句“且好好‘拜读’我的文章吧”,就此退朝了事;但又似乎过于唐突。故此难免敷成本文,诸君见谅。

讨论问题遵循“理”

我们讨论问题都遵循一个“理”字,我之推论明明白白,何来“想当然尔”。既是讲“理”则必有推理的轨迹,所谓“道理”。彼此遵循一个“理”字,实在不明白与国籍何干?如何又扯上“本地姜”与“中国姜”?

也不知道是你没看细、还是没看懂。我上一篇文章的推论就姑且简要重述一遍:

第一、我举例证明“两部权威辞书”标词类有误,因此词类不能纯以词典标类为准。

第二、确定词类必须回到具体词类划分原则进行操作,这其实也正是词典标类的依据。

第三、汉语词类划分的具体操作是以总体功能分布为原则。

第四、马来西亚华语中“他不舞狮、他舞龙”、“那头舞狮真漂亮”都是合法的句子。

第五、因此根据汉语名动词的功能分布,我们确定“舞狮”为名动词兼类。

以上几个环节,请问旁君究竟是哪一条没看懂?又或者对于哪一条无法认同?又试问我的推论中哪一点“理由牵强”、“主观太强”?倒是很想请教。你可以循著这一推论之“道”纠出错处,说出你的“理”来,这样的讨论就是靠谱;否则如泼妇骂架般此一“理由牵强”、彼一“主观太强”,那叫做离了谱。

总体功能分布原则如今世道,贼喊抓贼的事司空见惯;故也免却我不少惊吓:不经论证而以对错未定的词典标类者,竟然喊起“想当然尔”、“理由牵强”、“主观太强”的控诉!

划分词类以“总体功能分布”的原则,这不是我的“伟论”!又或者我这个“本地姜”不够辣,那且遵循你的逻辑,抬出一些“中国姜”来吧。(注意!!!我说过讲“理”与国籍无关;这里是在调侃你![这句又是怕你没看懂,故把话说白了。不然,难保你之后又来个把明明是杨欣儒死咬不放的“两部权威辞书”硬塞进我嘴里。我可吃不消。记得我是有“洁癖”的!]但毕竟称以下列举专家学者为“姜”,实在是大不敬。罪过罪过!)

我说“抬”还真是“抬”的:

赵元任《北京口语语法》吕叔湘《关于汉语词类的一些原则性问题》

朱德熙、卢甲文、马真《关于动词形容词“名物化”的问题》

这些都是论证词类划分原则与方法过程中的必读文献。要是想一下跳到总结,看看:

朱德熙《语法讲义》、《语法答问》

陈保亚《20世纪中国语言学方法论》

再觉得有难度,以下普及性读物供你参考:

郭锐《汉语词类研究》,载《20世纪中国学术大典·语言学》周国光、张林林《现代汉语语法理论与方法》

周、张一书甚至可说是朱德熙先生语法体系的“指导手册”,入门是不错的。其余必读应读的还有很多很多,不胜列举。

话说回来,我以上所列的此前推论,旁君似乎企图在第三点上进行讨论。勇气可嘉!但我仍是没看出你的反驳有何逻辑性。更何况,“根据他的看法,‘女人追求美丽’,这个句子里的‘美丽’因为是宾语,宾语只能由名词充当”一句,实在是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宾语只能由名词充当”?!

“主语”与“宾语”

还好,近来栽赃嫁祸也是司空见惯的,又一次免却我不少惊吓。

“破”是未破成,旁君似乎还打算“立”;且看看举例的一堆《现代汉语》教科书,试图说明词类划分的操作方法。但又不知是旁君没看细、还是没看懂。我且不说这些书究竟是怎么解释的;单拿你文章中的话,我实在怀疑你自己也没懂你在说什么:

首先,你引述教材说名词“主要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形容词有时可以做主语、宾语”等等。试问你要如何判断一个词能不能当“主语”、“宾语”等?难道不是“放到句子里去观察”吗?难道你还得靠教科书来告诉你某个词能不能当“主语”、能不能当“宾语”?

其次,所谓名词“主要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形容词有时可以做主语、宾语”等等,试问其中“主要”与“有时”是指总体词类的功能、还是具体词的功能?若是后者,你如何量化“主要”与“有时”来进行分辨?若是前者,那对于我们确定某个特定词的功能又有何助益?按照这样的论述,你倒是操作划分词类给我看:比如“筷子”能当主语(“筷子在柜子里”)、当宾语(“柜子里的是筷子”),你说说这是什么词?

句法格式的合法性

再次,所谓名词“主要充当主语、宾语和定语”,“形容词有时可以做主语、宾语”等等,你是想告诉我名词与形容词的区别是前者当定语、后者不当定语吗?你倒是据此操作给我看看如何划分名词、形容词!举例“谨慎”这个词,它可以当主语(“谨慎是他的最大优点”)、当宾语(“他的最大优点是谨慎”)、当定语(“我很欣赏他的谨慎态度”)。你倒说说“谨慎”是什么词?!(当然,我的例句没有出现于任何教科书,不知道“本地姜”造的句子,旁君能不能接受?)又或者你还想搬出什么“主要”、“有时”等等,那你又是掉进了上述“其次”一条的陷阱中。

又次,去看看朱德熙、卢甲文、马真的文章吧。好好领会其中关于“语法性质”与“语法特征”的论述。而且我上一篇文章也引过其中一段话:“名词在主语或宾语的位置上,可以受数量词修饰。”这是朱先生等提出的名词与形、动词在主宾语位置上的功能区别。

退一步想,也许旁君所谓我的“主观”,是指我以自己造的句子来证明我的词类划分。噫!我不知道你的语法是怎么学的。在我受训练的环境里,语法老师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你们说不说?”用这种方式首先确定一个句法格式的合法性,以下的推论才可成立。因此问题不在于谁造的句子,而是按说话群体的语感所举的例句成不成立。这是一种实证主义精神,也是功能主义语言学对于系统由材料提取的基本研究方法。

“舞狮”不是名词?

描写主义语言学讲究客观完整地记录受调查语言,然后按照单位划分提取来进行语音、语法、词汇的共时系统描写;这是索绪尔以来功能主义语言学的极致发展。如果你要否定我的结论,就请你指出我的材料错误,也即我举的例句;因为,我的结论都从我的材料提取得来。

我未曾“想当然尔”或者“主观太强”地认定“舞狮”是否名词,而是通过其具体功能来定的;上一篇我说过承认“那头舞狮真漂亮”这句话成立,“我们就必须得承认‘舞狮’是名词”;并且再一次确认过这个句子“洪一麟在其文章中举过,杨欣儒也没有反对”。

旁君啊,让我给你指条路:如果你实在想破我的立论,就请证明给我看“那头舞狮真漂亮”在马来西亚华语中是错误的句子;再加上“这里有一头舞狮”等句子也是不说的。如此我只好信服,承认无法证明“舞狮”是名词。否则,请别再来喷雾了,搞一堆栽赃又喊贼的;这一两个月来贼头喊抓贼的事情还经历不够吗?

最后,恕我不客气地说一句:你文章的末段尤其不知所谓!(讨论问题我本告诫自己要尽量客气,毕竟是在讲“理”;但来人劈头就是一堆莫须有罪名摊来,又没个所以然,我之申辩只好如此)不是给你证明了“两部权威辞书”标类有错吗?!!你还来什么“为主”、“为辅”,何况你那个哪还是主与辅的,简直就是“为准”的唯词典论了!你自己无能自行判断词类,却来怪我指出词典的错误?!

近来揭发贪污舞弊却遭罪的事也是司空见惯的;善哉善哉,又免却我不少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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