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党党选结果终于尘埃落定。如选前所料,这一届中委会20人名单中被替换者不超过5人。令人出乎意料的,除了原任署理主席陈胜尧这位元老跌出20名中委会最后名单之外,再过来就是槟州副首长拉玛沙米出局。而马来中委阿末顿的落选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林吉祥、林冠英和卡巴星得票在前三甲,可见3人在党中仍是最具威望的领袖。由其卡巴星,不仅粉碎了选前传出要被迫下台的传闻,本次的得票率更胜于上一届。但从卡巴星高票当选,而另一位原任中委的印裔领袖拉玛沙米却意外跌出榜外,这或许是部份卡巴星的忠实支持者对拉玛沙米投下反对票的结果。两人虽然在党选前兵释前嫌,但先前拉玛沙米之前的“教父论”多少影响了他的印象分。毕竟拉玛沙米的党龄尚浅,而且官位升得太快,多少惹人眼红。
雪州基层分裂
相比之下,另一位印裔资深领袖古拉,在选前传出选情告急之后,仍然在最后关头入围中委会。虽然得票数由上一届的第5跌落至本届的第15,但远远超越排名第20的霹雳州主席倪可汉,也算是古拉个人的胜利,一洗他在霹雳州改选败给倪氏兄弟的颓势。这也重演了章瑛先在槟州改选落马,过后在中央改选展现势力的戏幕。
党元老陈胜尧的落败虽说有点意外,但从这点也反应了行动党的党选不能光靠形象就能高枕无忧。陈胜尧虽然贵为吉隆坡行动党主席,但素来与吉隆坡其他行动党国会议员的关系一般,个人基层力量也仅局限在甲洞区而已。反之,陈国伟因曾任全国组织秘书多年,这有利于他在基层的耕耘。
虽说在选前传闻非主流派的票源将不投给陈国伟这位纪律委员会主席,但陈国伟仍然高票入选中委会,并且还取代陈胜尧,出任全国署理主席一职。另一位唯一无官职却入选中委者,为原任副组织秘书伍薪荣,上一届以受委中委身份进入中委会后,被委任副组织秘书职务辅佐郭素沁的党务。因后者身兼国州议员、州行政议员,以及雪州主席数职,让她分身乏术,因而让伍薪荣有更多机会贴近基层。这也被视为伍薪荣之所以会入选本届中委的要因。
郭素沁的得票剧降,由上一届的第6名跌至本届的第18名。关键在于雪州派系纷争不断,而她才从吉隆坡过渡到雪州进行整合,基层尚不稳固。从欧阳捍华、刘天球这两位雪州行政议员均高票落选,显示雪州基层出现分裂的现象。除此之外,流失非主流派的票源,也是这3位州行政议员得票数未能再往上拉抬的要因。郭素沁若要在来届党选漂亮胜出,就必须在未来的日子里,壮大本身在雪州的基层力量,否则未来在竞逐中委会将会陷入苦战。
阿末顿的落选与新加盟的马来精英阿里芬和再里尔的参选有关。流失主流派部份票源导致阿末顿落选。而阿里芬和再里尔虽然获得槟城代表的支持,但因党龄尚浅,未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外州代表的认可,但一般相信两人在来届党选获取支持的程度应当会大幅提升。
陆兆福高票当选中委,主因是他是主流和非主流两派人马共同接受的新生代领袖。放弃蝉联社青团团长职务,有助于巩固了年轻中央代表的票源。在他领导下结束森州行动党一向来纷争不断的局面。再加上森美兰被视为来届大选民联的前线州,要授予他领军作战的大旗,自然不能先挫他锐气。另一前线州柔佛州的主席巫程豪能够取得比上一届进步的成绩,其情境也和陆兆福相似。虽然被主流派视为反中央的大将,但大战将至,稳定军心仍为首要任务。
有意进军东马
倪氏兄弟这一次虽然握有霹雳州65%的票源,但因与古拉的旧怨太深,影响了外州主流派的支持率。若没有得到雪州、柔佛州等大州的非主流派的力挺,以及中间选票的支持,倪可汉很可能已经出局。而倪可敏则因全国走透透,进行巡回演讲,加上口才了得,在党内有一定的支持率,基本上不会被刷掉。但从中委会党职分派的情形来看,古拉麾下大将苏建祥被委以全国副组织秘书大任,大有制衡倪氏兄弟在霹雳州势力的味道。
受委的中委除了拉玛沙米、陈胜尧、阿里芬和再里尔在预料之内。培育非华裔领袖一直是行动党的重点策略。这也是为何该党的两个上议员职位一直只让印裔和巫裔领袖填补。陈胜尧是老臣子,连任甲洞区7届国会议员,又是多任的副主席和署理主席,委任他进入中委会至少可体现党的情义所在。沙巴的黄仕平、彭亨的梁金福以及土著代表受委进入中委会,显现行动党进军东马的用心。
当然,20人票选中委有3人票数未过半,是否在选举制度改为直选制更为符合民主制度?当中央代表人数随著党员人数和新支部迅速扩张,是否在未来仿效马华,改为区会改选来决定中央代表人选?目前的支部即可提名领袖竞逐中委的做法,至少可确保人人都有机会去参选中委。但支部数量增加,势必导致中央代表人数暴增,如同本届党选的中央代表人数较上一届剧增两倍。如果党内高职改为区会提名,中央代表投票选出,又是否引发严重的金钱政治问题?
无可否认,目前行动党的中委复选制是一种集体领导的设计,所属阵营赢得超过半数中委席位,基本上就掌控了中委。再加上委任10名非票选中委,就更牢牢控制中委会。行动党未来党员与新支部持续增加是必然趋势,要避免金钱政治又要兼顾民主性,或许全体党员投票选出高职才是最好的法则。但在技术上与成本上又是个难题。
政治,本来是管理众人之事。只可惜,政治家不同于教育家。前者是要您认同他的看法。而后者,则是要您有自己的看法。民主政治,自古以来问题就不断。但事实证明,总比极权主义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