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19世纪后半期英国殖民统治的历史,布洛克、伯治、瑞天咸等人无疑是较广为人知的人物,但有一位英国官员,对马来西亚有重要贡献,相较于上述诸人,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可惜独中的历史教科书竟然没有太多的文字叙述,国中的教本也是略为表过,恐有违历史求真的精神。这人是霹雳第三任参政司(任期1877-1899年)休罗爵士(Sir Hugh Low,1824-1905)

休罗,著名旅行家,园艺爱好者。以19岁之龄(1843)到婆罗洲西岸学习植物学和收集植物标本,后来得到布洛克(James Brooke,1830-1868)的赏识,在其麾下服务。1824年,被委任为纳闽(Labuan)的行政首长,并在往后的29年里先后担任各不同的行政职务,包括代总督。他在任期内曾遭当地的官员的排挤和迫害,令他在仕宦之途郁郁不得志。

但在这段期间休罗畅怀遨游,探寻了解砂拉越的历史、风俗、宗教和经济,完成首部深具权威性的著述《砂拉越之人民与物产》(Sarawak, its Inhabitants and Productions)。

1877年出任霹雳第三任参政司,成功稳定霹雳政局,使参政司制度得以在马来半岛落实。他于1889年退休。(1)在《英国皇家亚洲学会海峡分会学报》草创时期,他最早撰写并发表有关马来亚历史研究的文章,在1880年他共有5篇有关汶莱历史的论著发表于这份期刊。(2)

休罗接任霹雳参政司可谓是临危受命,他面对的是比伯治更为艰难的局面,除了伯治无法处理的问题,还需解决伯治引发的矛盾,故此他采行与伯治全然不同的处理模式。他曾经在砂拉越白人拉惹布洛克的政府服务,累计不少治理方面的经验,他马来话讲得极为流畅,能同情了解马来习俗,加上又能与土酋协商,与土酋维持良好的关系,因此较受马来人喜爱。

落实参政司制度

在马来统治阶级的协力合作下,渐渐建立文明的政府。休罗成立州议会(State Council)增强统治体系,使主要土酋和华人代表共处一堂开会;建立法制体系;推行新的征税方式,土酋在其辖区收税后上缴中央,每月领取薪水;引进经济作物如咖啡、茶和橡胶;逐步废除债奴制度,直到1883年完全废除为止;改善运输系统,1885年,半岛第一条铁道太平到钵卫(Port Weld)铁道通车;成立警察部队维持治安。

在他12年任期终满时,霹雳治安良好,经济迅速发展,不只还清债务,并且有很大的盈余。他不仅拯救霹雳,同时也是参政司制度在马来半岛推行的奠基者,他的成功使得往后各州上任的参政司皆以他为学习的榜样,即便是瑞天咸在雪兰莪的管理上也是以他为学习模仿的蓝本。

《英属马来亚》(British Malaya,1824-1867)一书的作者米尔斯(L.A. Mills)曾谓:“他(布洛克)希望能保留并复兴苏丹的职权,同时使用1874年英国在马来土邦采行的参政司制度给予苏丹咨询,以达成扫除暴政的目的,而不是废除苏丹的权力。这也显示英殖民政府藉以控制苏丹的参政司制度或许受到布洛克在砂拉越使用的管理制度的影响,因为1877年被委任为霹雳参政司的休罗爵士在早前是在布洛克的麾下服务,而他在霹雳采行的制度主要是以布洛克管理砂拉越的方法为蓝本。”这似乎在透露一个事实,西马的参政司制度,其概念源自砂拉越第一任白人拉惹,而让这种管理方法得以成功落实的是休罗爵士,更为重要的是在引进霹雳以后,并在马来联邦取得显著的成效。

对英国殖民统治的历史,帝国主义的剥削政策和自大心态我们固然要挞伐,但它们的贡献和积极面也是要给予肯定,否则一昧凸显殖民统治者丑陋的嘴脸,不断进行去殖民化的洗脑工程,恐怕也是要给予纠正的心态。国中教本我们无缘置喙,但独中的教材还得在这方面加以改善才是。

1 Emily Sadka, in introduction of 'The Journal of Sir Hugh Low, Perak, 1877', JMBRAS, Vol.XXVII, pt. 4, 1954, p9-31.

2 C. D. Cowan, 'Ideas of History in the Journal of the Malayan (Straits) Branch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 1878-1941', in D. G. E. Hall(ed), Historians of South East Asia, 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62, p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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