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第14届大选总算圆满落幕,除了少数面对悬峙局面的州属仍就组成政府展开拉锯以外,绝大部分州属,包括联邦的政权也已尘埃落定。希盟领袖马哈迪顺利宣誓为第7任首相,实现了大马史上首次政党轮替,也让我国成为海外媒体聚焦的对象。然而,马哈迪在竞选期间已表明不满纳吉政府的外交政策,也曾批评后者引入和签署的商贸协定,在外媒的眼中,这些迹象意味著希盟政府将改变对外的游戏规则。
尽管国内民众目前仍观察变幻莫测的国内政局,以及观望著新政府的施政,但无论是外媒、国际社会,还是与本地(或外国)和合作的出入口商、跨国机构,甚至本地的金融机构,目前都极为关心新政府的外交政策,因为政府对外游戏规则的改变,对这些群体所产生影响将会非常深远。然而,游戏规则需要时间制订,特别是全新的政权,因此国际社会目前急于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和这个新政府沟通。
重视对外关系经营
当然,相比希盟政府内的其他领袖,马哈迪作为曾经执掌大马22年的回锅首相,国际社会对他并不会太陌生,除了因为他掌权时间很长,他在任期间也极为重视对外关系的经营,其对外交政策的制订比过去的首相更积极、深入和务实。在完善外交与战略部署上,他在1983年主导设立了至今仍是政府最重要的外交智囊,即国际研究与战略中心(ISIS),并在1991年设立专门培训外交官的外交政策学院(IDFR)。
而在对外关系方面,马哈迪在任期间也很频密出访、主持和参与国际活动,比如参与联合国在柬埔寨、索马利亚、波斯尼亚和科索沃的维和计划,也很积极参与处理以巴冲突、主导建设八国集团(伊斯兰发展中8国集团)和主持本区域各种对话(南非国际对话“SAID”、浮罗交怡国际对话“LID”等),以及参与和主持伊斯兰组织峰会(OIC)等,令大马从1990年代开始,得以在国际舞台上崭露头角。
当然,相较于上述的国际政治参与,国际社会其实更记得(也更担心),马哈迪在国际舞台上的强硬。他很常在不同场合狠批美国和西方国家在处理国际事务上持有双重标准,也不时在水供、长堤和土地问题与新加坡政府交恶,甚至曾派遣武装部队采用强硬手段争取南海岛礁的主权,比如海军在1983年和1986年登陆(占领)有主权争议的拉央拉央岛和光仔星礁,也在1999年于榆亚暗沙设立海军哨站,宣示主权。
这让他当时的外交政策非常清晰:加强区域经济合作、保持伊斯兰世界统一,以及捍卫国家利益。在这种对外政策上,马哈迪进行了一系列提升国际影响力的形象与实务工程,推行向东学习(look east policy)、繁荣邻国(prosper thy neighbour)等政策,来对抗西方大国的不平等贸易,以期成为发展中国家的领头羊,并积极组织发展中国家对话平台,以蚂蚁压象的方式向大国施压,令欧美各国头痛不已。
没纳吉政府好商量
这一系列的外交参与、原则和立场,除了让大马当时成功在国际舞台上占有一席之地,还让国际社会熟悉马哈迪,而在这当中,曾经和马哈迪交过手的中国、美国、英国和新加坡政府,对他的印象更是深刻。因此,他们是最关注我国大选的国家,也是希盟胜选、马哈迪任相后,最快发文恭贺的国家,以期缓和当年与马哈迪在双边议题上争论时,所衍生的不愉快回忆,并希望新政权尽可能维持著原有的游戏规则。
或许因为忙于政权移交和政策重组,新政府在外交方向的拟定和原则上仍未明朗化。然而,对我而言,国际社会多少都有心理准备,迎接马哈迪强硬的外交政策,因为就算经过了15年沉淀,马哈迪还是马哈迪,其较早前在批评中资和表明有条件接纳一带一路的立场时,就已显露出这位首相仍在捍卫自己20多年前所主张的外交原则,而这套原则和立场,是和主张左右逢源的纳吉政府,完全相反。
当然,经过这么多年,马哈迪已是93岁的老人家,虽然魄力依旧但心力已不如从前,在必须优先处理国内事务和整顿国家经济发展的局面下,以及考虑到将被国家元首赦免的公正党实权领袖,也是第8任首相人选安华的自由主义(外交)立场,新政府的外交政策或许会比马哈迪首次执政时温和一些,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新建立的政权,肯定没有纳吉政府那么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