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神话里,潘多拉因好奇心驱使打开了神所赐的盒子,释放出世间的所有灾祸——疾病、贪婪、嫉妒、谎言……惟独希望还未来得及飞出,潘多拉便依宙斯之命将盒盖重新盖上,从此希望被困在盒底。
因此,“潘多拉的盒子”常被用来比喻灾祸之源,而“打开潘多拉盒子”(open Pandora's box)则意味著引发一连串难以控制的后果。
不过,谁是潘多拉呢?她是宙斯命令众神共同创造的第一位人类女性。在古希腊语里,“Pan”是所有,“dōron”则是礼物,而这个名字意即“被赋予所有礼物的人”。换言之,潘多拉是位被赋予各种才能与特质的女性,但每一份礼物背后却也隐含著可能带来灾祸的诱惑或陷阱。
自古来宽柔独中的AI伪造的性影像风波开始,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样没想到这只不过是潘多拉盒子的第一道裂缝,进而会揭开校园里长期被忽视、被压抑、被合理化的问题:性别暴力与权力失衡,并掀起#metoo校园风暴,从柔佛延烧至森美兰和吉打的独中。
自开始在《东方日报》撰稿以来,这些年来断断续续藉著〈梁知良能〉栏目写了不少的性别议题,从政府、政策、政党、社会、家庭等不同角度,写过了性教育、家暴、性歧视、性别空间、性别绑架、性别标签,甚至是政府与政党的性别政策和性别配额等。
这一次看到大马掀起#metoo校园风暴的感觉非常错综复杂。欣慰的是,这平时很冷的议题“终于”被关注,但这是用多少受害者的眼泪/伤痛所换来的?还有多少受害者藏在某个校园暗角哭泣?难过的是,又自觉自己过往做/写的东西很杯水车薪,为什么仍然有那么多人欠缺有关性骚扰、grooming(性诱导/性诱骗)等意识呢?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过去这些年来,到底还有多少加害者得以在权力、信任与沉默之间穿梭自如,毫发无伤呢?到底又有多少受害者仍然蜷缩在校园某个角落暗自垂泪呢?
不愿再沉默 勇敢站出来
当这些事情不断被揭发时,我们都说这是风暴,但其实风暴早已存在,只是这次终于有人不愿再沉默,勇敢地站出来。
这宛若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不过,这一次飞出来的除了妖魔鬼怪以外,还有真相与声音,尤其是那些曾经被否定的控诉、轻描淡写的处理、模糊不清的界限,还有那些曾经“讲了却没有用”的无力感与沮丧。
尽管潘多拉盒子被称为“灾祸之源”,但这次的#metoo校园风暴却照见了制度的漏洞、文化的盲点以及教育的沉默,让我们重新思考该如何真正落实性教育,并在校园内为莘莘学子建立真正的保护网。
别忘了,在古希腊神话里,当所有灾祸飞出来以后,潘多拉的盒子最后剩下的是“希望”。现在这盒子是盖不回去了,而我们也该思考接下来要如何修补重建,让彷徨无助的受害者看到希望,让校园成为真正安全的所在,也让这一次的揭发成为日后每一个人敢于发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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