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社经年累月深陷恋屋癖,华团如此,华教亦然。筹建大楼,盖建新馆,处处都是。前不久还有新闻报道,循人独中为此号召全校学生外出筹款,校内还有“加油榜”,展示校内各个班级筹获的金额,表达了尚未成功的关切。
不过,“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1931年就职国立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这番经典演讲,其实放诸眼前各大独中的语境,也仍然适合。遗憾的是我们几乎不曾看见教育软体之筹募。
循中双子楼的计划,不幸的是,还是这样。唯董事部解释,学校学生目前已有3117人,教职员也有204人,教学与活动的空间严重不足;因此急需加建校舍应对需求,乃有2500万令吉的双子楼之建议云云。
话虽如此,入读华小和独中学生的人数,晚近其实正在滑跌。这不仅是因为华裔生育逐年渐少,同时也关系私立学校极力抢滩,从中吸取不少原属华校的大本营。此外,也有富有的人家,一早把儿女送往国外就读。
那么,尽管目前循中师生逾三千,再过几年,将会怎样?可惜,我们到底不愿坦然承认,传统的华文教育,如今已经不一定是华人家庭的首选;而是一再继续设想,独中仍然不断成长。那么,一旦双子楼总算盖成了,然后呢?
华社的心思,始终放在硬体的造建;而不是认认真真扪心自问:独中学费尽管相对便宜多倍,为何不但广大的家长如今不再青睐,光天化日之下,甚至还有领袖一边高举董教总路线一边经营国际学校的生意?
显然的是,华教问题的核心,其实不在一座座的大楼。然则,我们持续踌躇滿志,沉溺在鼓动n年前的爱校之风,诉诸激情,感染情绪,试图感动每个人,不顾一切出钱出力。
250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扣除董事至今筹得大约1300万令吉,馀下1200万,均分三千学生筹募,每人尚需分头各筹4千令吉,想必也就是公假之日街头之所以陆续出现循中儿女的由来了。
但是,循人独中的双子楼,既不是唯一案例,也断然不是最后的个案。此起彼落的恋屋癖之风中,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领悟,何以想当年破旧的私塾,得以教出满室的书香;今日林立的富丽堂皇,偏偏华教的金字招牌不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