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大家都能在这一学期安安稳稳的上课,我需要同学们开会共同拟定这门课的上课守则。”几乎所有的同学都露出一张莫名其妙,百思不解的脸。经过我一再的催促,才开始了这场不知道结果好坏的会议。

作为历史老师的我,尽管在课堂上也有讲述关于国家或政治课题,但是那根本无法作为我开这门课的本钱。我只好趁休假来到吉隆坡商务书局“搬书”,因而遇到了这门课的贵人。贵人介绍我很多书,其中一本就是《世界距离民主只有五天:一群中国少年的民主实验》,因而造就了文章开头的第一堂课。

我思量著要怎么让学生了解政治、选举、投票这些其实并不陌生,是我们平常就在接触的事物。透过《世界距离民主只有五天:一群中国少年的民主实验》让我获得启发,我何不让学生自己开会制定上课守则呢?那学生就能真正体会民主就是生活上的东西,是可以实践而不是遥不可及的。

国有国法,校有校规

学生都知道开会是什么,但是运用罗伯特议事规则开会倒是头一回,因而需要先教学生议事规则,让他们自己开会自定上课守则,我也尽可能不加干涉。由于是第一回实验,因而主持人和记录人均由我先点名委任。刚开始,学生显得很被动,部分学生还显得很抗拒(或许是不相信老师赋予自定的权利),并没有积极发表自己的想法。

当我开始说:“这个开会定下来的上课守则是班上每一个人都要遵守的,包括老师哦!”情况就有所改变,有人开始说:“上课不能有体罚。”班上一片闹哄哄,还有学生开始哈哈笑,说:“你很够力哦!”,原因是这堂课一开始我就让全班同学做掌上压和拉耳朵。学生纷纷看向我,我则笑而不答。

会议继续,大家开始渐入佳境,期间我不时得提醒他们必须遵守会议规则:

(1)每个与会成员在每个议题上最多有两次发言的机会
(2)每次发言时间不超过两分钟
(3)欲发言者先举手经主持人同意才可发言
(4)面向主持人发言

上课守则定得差不多时,我又抛问题:“如果有人不小心触犯这些上课守则该怎么办?”有人说:“老师触犯就要写报告。”另一个较为机灵的同学立马说:“要发言先举手,主持人同意才可发言啊!”我笑著说:“谢谢同学帮我提醒大家呢。”

接下来我先暂停主持人,开始进入教学模式。“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具体说明,否则都当作耍流氓行为(借用书中的用词),就好比我们赞美别人漂亮也得具体说是哪里漂亮,怎么漂亮,所有事务定得越具体越好。”

会议继续,大家越来越知道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刚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上课守则是针对我而来的,好似我一不小心就要写很多报告了,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

有贴心的学生开始举手发言表示不写报告,改请吃糖果,并私下告诉我:“老师,我帮你减少写报告的次数。”说得好似我一定会触犯的样子实在可爱。

实体体验

每一条守则都必须大家投票决定去留,有的人开始不认同一些守则,例如:老师必须宽容交功课的时间。这时,班上就会呈现辩论的画面,主持人一时也招架不住。

期间也有的学生认为其中一条守则不合理,但只有另外两个学生跟他一样投反对票时而露出泄气的表情,我又把时间带入教学模式。

如果你觉得某条上课守则不合理且不该通过,却有大部分人要通过时,怎么处理?

你可以再次举手要求动议,只要有人赞同重新讨论该条守则,你就可以趁机好好阐述自己的意见,试图说服大家改变立场。听到这句话的学生好似抓住一线生机,眼睛顿时发亮。

再次回到会议上时,该名学生争取到了重新讨论该条守则的机会,侃侃而谈说明自己投反对票的原因。最后还真让该名学生如愿以偿,改变了大部分人的立场,成功废除了该条上课守则。

最后,我请同学们发言对于这次会议的看法。有人说很麻烦,有人说很好玩,也有人说浪费时间。我开始问:“那你们觉得自己的意见有被听见了吗?”大家纷纷表示有。我接著问:“那大家在遇到不同意见的时候怎么做呢?”就有学生说:“我们讨论解决掉。”

这时的我,内心已澎湃无比,依然平静地说:“非常好,大家学会用开会来达成共识,经营团体生活,让大家都能在同一个空间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就是民主!民主议事就是让你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同时也尊重他人的声音,在遇到不同声音时,学会用开会来达到共识,完成任务。”

这两堂课当然无法跟书上的那五天相比,但是却也让我看见同学们的一点点微妙改变。只要你尊重学生的决定,期间做好引导工作,他们也会给你大大的惊喜。(本专栏由董总组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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