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的深邃,何丙郁教授的〈鲁桂珍博士简介〉(1990)援引《中国科学技术史》主编李约瑟教授的谢辞说:中国古代和中古代的医师和技士们的本领要比大多数汉学家通常所愿意承认的强得多。
毕竟,药方古老,卷帙浩繁,连篇累牍。何教授曾有〈论《纯阳吕真人药石制》的著成时代〉(1971)详言古本药草的钜细靡遗,显见这门学问的博大精深:《本草经》、《救荒本草》、《本草品汇精要》以及传世经典的《本草纲目》。
唯中医千年的一脉相承,多是民间私下相授的学术,甚至局于家族之间世代祖传。虽然传统的医道系统严谨周密;经年累月的以讹传讹之下,乃至孤本遍见,秘方常有。
偏偏古籍的医术用语,和西方医学界定,也大相迳庭。举例言之,器官的概念和实指,往往不是近代理解的那一回事。那么,初学之者望文生义,自然造成穿凿附会,郢书燕说的层层误会和的种种偏见。
所幸的是,既经晚近不断地全面变革,中医研习,日臻完善。各科分工,专门而精细。课堂之理论教学,不仅博采百家之长,扶正祛邪,平衡五行;同步兼纳西医的经验和仪器辅助诊断,调节整体。
国外经验显见,不少病症和病痛,中西并容,疗效至佳。个别奇难杂症,通过中医诊断,逐步舒缓,渐而痊愈。理解这些,自可明白何以不少国际的医学院,纷纷设立中医的课程和门诊。
演绎至此,可见中医的可信和可行,不是神化的不吝溢美之词,而是确有功效的临床之道。内科调理、针灸应用、推拿治理,犹有显著成效。中医因此普及,自然不限海峡两岸,而是广为欧美国家普遍接受。
既然这样,行管令期间,中医何以仍不得开?传统与辅助医药,不是本属卫生部的管辖之一环?几经同行争取,磨蹭推搪,一再拉拉扯扯;乃至出现身在政府的马华领袖,呼吁政府批示中医开业的咄咄怪闻。
由此可见,政令所行,一如既往:标准所在,仍是没有标准。此时此刻,细读何丙郁教授回忆录《科学、人文、李约瑟》(北京:科学出版社;2007),自可见证中医的大气磅礴,同时反证了政策的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