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州选将及,不胜其烦的任相问题再度席卷,此刻重提确实很煞风景,但若不提又令一些人士感到不安。意外的是,此次再提者,并非公正党的刻意挑衅,而是行动党秘书长林冠英之嘴。
沙巴看守首长、民兴党主席沙菲益曾是除了公正党外,“希盟+”所推崇的首相人选,亦是此前与马哈迪所达致的人选,惟公正党极力反对,扬言不惜退出希盟。为了首相人选可以继续闹,足以证明此非牢不可破之联盟,但却也并非无不可。诚如公正党主席安华所言:“听听别人的意见,不成问题”。
目前我国政党政治开始步入多党林立和碎片化的阶段,即便以往国阵时期的多党联盟较为稳定,但长期由巫统一党独霸、他党只能当应声虫,根本不利于我国的民主和政制的进步发展。509大选变天后,希盟政府虽力求改革、标榜平等和共识,但不下两年便触礁,一场政变导致希盟中央倒台;各党重新洗牌和相互结盟,昔日的劲敌成了盟友、往日的盟友却成了敌营,瞬间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以目前局势看来,单一政党乃至单一联盟能独自组成政府的几率已微乎其微,我国的多党制和联合政府已步入新常态,好处是共识民主可以借此有待持续加强,坏处则是显然我国当下的政治局面:在僵局和不稳定的恶性循环里一直打转,两头不到岸。
以沙巴州为例,国阵和国盟虽然达致分配共识,但一直不咬弦,首长人选也不一,所以只能暂时打出“沙巴人民联盟”旗号;国阵盟党的沙团结党更退出谈判,自己委派人马上阵,造成“沙巴人民联盟”候选人多角重叠。希盟各党则同意归入“民兴党+”旗帜下,即便在竞选分配上较团结,但沙民统和公正党坚持以自身旗帜上阵,以此凸显其自主和更有力。
逐渐走向共识民主
无论如何,这次沙巴州选是我国史上最强的多角大混战,各党林立,人人求出线,不到最后关头还真看不清胜负。若选举成绩呈现一阵营无法过半执政,一些替代政党和独立人士将成为造王者,或如沙巴大学政治学者再尼奥斯曼所说,能否组成稳定团结政府和阻止青蛙跳槽是最大的疑问。
沙巴州选目前的个案和选绩,必将形成骨牌式效应,成为来届大选的借鉴和警惕,而不再仅是东马政治的特色。国盟当下执政中央,已普遍掌握了3M(金钱、媒体和动员机关)选举资本和发展牌,而“民兴党+”在中央属在野,按照以往的惯例,中央政府不会允许此州有离心或坐视不管。但沙巴当今情势已有别往日“定存州”,各党无法背离本土主义旗号,或沿用倾向中央的体制,沙巴一役若由“民兴党+”再度执政,则将证实沙巴人的能耐和决心,不再随中央政府闻鸡起舞。
这个局面若成立,可能促使全国各州的区域或地方主义崛起,至于“马来穆斯林大团结”是否有能耐,或政党会否持续多党林立、分化、再重整,这将是即将来临的大疑问。
所以,还在意是谁当首相者,明显还摸不著局势的激进态变。是谁当首相已不甚重要,更关键的反而是谁来组成中央/各州联合政府,并且能取得多数稳定和协助我国走出政治僵局。有道是凡事都有好坏,坏处是乌合之众成群集聚,再度成为分赃的平台,劣币驱逐良币;但往好的一方面想,我国将逐渐走向共识民主,达致真正意义的协商、妥协和包容,无论结果如何,这是必经之路,不无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