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前线服务,参与了课本编撰与课纲、考纲制定等工作,深刻地体悟到学生该学什么、老师该教什么,是一个所有教育工作者都该思考的基本问题,而这里的所谓教育工作者除了老师,更包括家长等会接触到孩子,影响孩子身心成长的所有大人。
什么该教? 什么该学? 把话说白了,其实也没有这么难,凡是能够说清楚孩子在学习相关知识的意义与目的,就可以教,孩子就能够学。没错,以此来说,所有知识和理论都可以教给孩子,包括基本的算数到高深的量子力学理论,从捕鱼打猎到农业种植技术都有其教育的合理性,这当然也包括今天引起广大社会争议的爪夷文课程。
整个争议胶著的关键在于该如何教,到底是三页还是六页?是选修还是必修?考试还是不考?在教学中,有很多知识涉及的问题比知识本身更大,爪夷文背后就有复杂的政治、宗教、文化、族群包袱,学校该如何教?学生该如何理解?社会该如何接受?从这争议就可以理解教育本身从来就不是只有教育这么简单,相信教育归教育,政治归政治这个美好状态者,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爪夷文纳入课程引发的舆论只是教育争议中的冰山一角,这种争议从国阵时期至今从未停止,希盟执政一年馀,从黑白校鞋到恢复英文数理都引起不少舆论口水,最近修宪成功降低选民投票年龄,公民教育在中学势在必行,对于这类政治意识形态的争论未来也必定陆续有来,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将毫无止境,该如何解?
作为国民教育的主管单位,教育部根本不该为哪一项内容该有多少页而烦恼,而教育部大家长的正副部长更不应该为那六页、三页的内容消耗这么多的时间与精力。以一个管理的角度来说,正副部长在这段时间的各种关注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消耗,毫无专业可言。再说,未来换教育部长后,是否又会再度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与消耗?
一个课纲 多种课本
与其如此,教育部不妨将整个课本内容的设定权力下放给民间,行政资源就集中在课程架构、教学目标、考试评鉴等项目。如此一来,教育部只需要抓紧国民教育每个科目、每个年级的教学框架,民间所有的出版社都可以根据官方的课程架构来编撰课本与作业簿,教育部只需要进行审查认证是否符合课程架构即可,至于学校则可根据自己的需求来选定个别的教科书,以做到一个课纲,多种课本的发展方向。
纵观ICGSE、A Level等全球主要的中学课程皆是一个课纲多个课本的安排,课程的主管单位并不干涉教科书的编撰与篇幅设定,仅关注课程大纲的设定与考试的评量工作,对于教科书部分,只要合课程架构所设定的内容,皆可获得认证。这一来将可以甩脱国家意识形态的过度介入,毕竟在马来西亚的社会本质上就是一个多元化的组成,一个课纲一套课本的做法在长久以来都一直有著各种争议,也与多元社会的现实不符,无法呈现多元的声音。
希望民间组织也能趁此机会推动开放课本编撰的可能,协助推动建立一套完整独立的教科书审查机制,打破国家机器在教育中的垄断权力,教育才能摆脱政治的过渡介入,将如何教、如何学的权力交由真正的教育工作者来决定与安排,才能回归教育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