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的邻人亡羊， 既率领其党，又请杨子之竖童一起追之。杨子曰：“嘻！亡失一只羊，何以追者之人如此众多？”邻人答曰：“前方很多歧路。”既等到反回，杨子问道：“追获羊只乎？”曰：“亡失之矣。”问曰：“奚何亡之？”曰：“歧路之中又有歧路焉，吾不知所之，所以只好折反也。”
《列子·说符》上这篇文章，像极了这个国家的教育之歧中有歧，乃至潘永强博士主编新著，要冠书名以《迷路的中学教育》（黑风洞：大将；2018）。前路何在，谁也不知。
实况之糟， 说实在话， 超乎想像。潘博士在前言论述，援引国际既定的标准说明，PISA评估每落后39分，相等于一年的学力。据此推算，我国学生的水平，“其实落后周边国家约三年”（页13）。
一份成绩6人看
耐人寻味的是，国内政府考试成绩的斐然，几乎好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江伟俊在〈失信的教改〉举2016年SPM数学为例，多达26.4%的考生获A。换句话说，每四人就有一人特优。相对PISA2015评估，特优学生只有2%之多。（页49）蹊跷之处，一目了然，思之自明。何故？
张溦紟的论文里有一段经典画面，足以从中看出端倪：“我曾经在一所小学整理成绩单，同一份成绩，竟然要做六个版本给不同的人看：一份给校长、一份给副校长、班主任、家长……”（页256）
是的，所有的真相就在遮遮掩掩之中，若隐若现，中学的教育自然亦不例外。结果，一方面大家看到全A状元的得意洋洋，另一方面我们读到了姚丽芳的报告之危机：追踪了统计的记录，1997年华小毕业生的辍学率可能高达24.48%! (页193)
馀下的七成呢？固然局部乃是国家的精英中之精英，但是，也有不少只是低飞过关，刚好及格。年年月月，自然连累高等教育的衔接。最终，就连折反，也找不到原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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