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资源匮乏的二战,尽管时代的条件不足,40年代前后出生前辈之非常厉害,偏偏犹如过江之鲫。笔名刘放的麦其芳教授亦然如此,横跨学术经营文学,新著《鸟语鸟话》(居銮:大河;2016)所收文章,每一篇都看到非凡的功力。
他说起马华文学的种种,读之惘然;帮派之林立,至今不休。左左右右,兜兜转转,红的蓝的,都有:爱国和不爱国,去中国化、去汉化、本地化,皆有不同的定义和演绎。
刘放先生闻之,没有多言,唯有调侃:有奸人被判入第十八层地狱,一踏进去,就觉得好像“地底下”很吵闹,沸沸扬扬,就问狱卒那里还有多一层吗,且住户是谁?狱卒答曰:“他们都是搞文艺,搞教育的人!”(读139)
读到这里,不禁想起新加坡副总理吴庆瑞博士当年出任教育部长时,曾召见教育专家请教新知;可惜,不同的学派,主张大相迳庭。上智的吴博士深感困惑,谁也不听,最终请来系统分析抽丝剥茧,独辟蹊径,尝试打通一条教育之康庄大道。
就是这样,总是这样。这些“搞文艺,搞教育”的,理论很多,说辞不一。偏偏巧立之名目,林林总总,不一而足。刘放先生在书里举译名为例佐证,灯下细读,必定感受了处处流露耐人寻味:exit,出路从这边走。(页185)
说实在话,人生出路从哪边走,谁都不知道。眼下百胜楼之景观,正是佐证。刘放先生自然是感触良多的,“家人都喜欢阅读英文刊物,只有我才会买华文书。像我这种在第二代就与华文脱节的家庭,在新加坡可说比比皆是”。(页144)
《友联活页文选》的年月,毕竟太远太远了。甭说新加坡,现在此间中小学的华文读本和习作,怎么和刘放先生笔下行云流水的文采相比?灯下思之,难道时代愈穷,愈见精巧;否则,怎么解释前辈的学问,像只精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