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立大专的校园选举于9月初陆续开打,一系列令人不愉快的时间,接二连三地在校园发生。首先是国民大学(UKM)学联主席遇袭入院,接著是马来亚大学(UM)校方操纵校园选举,之后更有理科大学(USM)的院长因“没有贡献”,拒绝让学生参与校园选举。
种种乱象,其实都证明了大学校园,自大专法令实施以来,已经成了一个“逃离政治”的场域。学生遭禁止在校园内讨论国家政治,被塑造得去政治化起来,校园内的政治角力也受到校方的操控,就算只是一个没有行政权的学生代表理事会(MPP),也逃不出校方的魔掌。
此时的大学就犹如租界一般,任由校方玩弄,但校方的权力又来自于国家的放任。于是,思想较为进步的学生识破了校方——国家的共犯结构,选择在国会前挺身而进,发起了学生行动(Langkah Siswa)。
无奈,17名青年遭到警方无情打压,遭逮捕的同时,更以刑事法典124B,颠覆议会民主进行调查。笔者正好也在上述行动中遭到逮捕,我们身穿橙色扣留服,上手铐,赤著脚,踏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里一阵心酸。
关在扣留所,犹如被罚站的学生一样,面对著铁窗与围墙,不见天日。我们时而睡著,时而惊醒,迷迷糊糊中被警方传召。我们永远不知道,这一秒出了扣留房的铁门,下一秒面对我们的是什么样的情景,见的是什么人。
心中的害怕,取代了过去野蛮时代肉身的痛楚。心里的煎熬,取代了死亡伴随的恐惧。国家的权力从大大的布特拉再也,贯彻到你我小小的身躯里头,就像长了根一样,牵动著我们。
但关在校园里头的学生,又何尝不像扣留所里头的嫌犯一样,时时受到校方的监视,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校方设下的规则呢?哪怕下一秒行差走错,管你在校内还是校外,接的是警告信还是停学通知,谁也不知道。
所以,即使如法炮制校园干净选举,将学生导向选民的位置,将手中的一票投入亲学生的代议士,仍旧是一项对改变现况,无济于事的做法。同样的,现在期盼几年后的大选,可以用手上一票制裁国阵,也是对改变现况,不切实际的选择。
学生此时此刻要的不再是代表,而是直接有力地进行组织,在思想上挣脱当权者的枷锁,勇敢走上街头,夺回自身的权益。目前,学生行动将在10月19日国会复会时,重燃运动的火炬。其目的正是持续向当权者施压,表达人民的不满,逼迫首相纳吉下台。
显然,要求纳吉下台是不足的。长远来看,打倒纳吉从“手握大权”到“手拥大钱”体制才是运动方向的关键。但是,在野党仍在“希望联盟”里头兜兜转转,公民社会依旧沉寂,保守势力如今气焰正盛,我们的社会面对的是“希望”还是“绝望”,也只能等待十月一役,人民共同奋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