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蔡明亮以《郊游》荣获台湾金马最佳导演奖,有人说蔡明亮是性爱导演,几乎他的每部电影里都存在男女性爱的描写,有的尺寸之大,让人瞠目结舌。

就拿《天边一朵云》来说,有一个镜头让人记忆犹新:男主角李康生在电影里的职业是拍黄片的男星,在拍摄黄片的工作现场,他正在和一个不省人事的女子做爱,做爱完全是机械的,男子奋力的拚搏著,女子白花花的身体一动不动。这机械的性,也都只是为了生计。

这时男子的女朋友,在拍摄窗外看到了这一切,但没有向前阻止,只是两个人在隔著一扇窗距离的地方看著对方,在眼神里,一开始充斥著的惊讶与愤怒慢慢被意念中的性欲所代替,屋里的男子上下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窗外女友的呻吟声也越来越高,终于他(她)们达到了高潮,男子起身离开那个一动不动的女尸体,一步踏到窗前,抓住女友的头发,把自己的精子射到了女友的口中,这个镜头持续了很长时间,女友紧闭的双眼慢慢的流下了泪。

这段镜头总是有让人说不出的难受。机械的做爱,不能填补内心的孤独和空虚,而有爱的做爱,对于自己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这就是蔡明亮所要表达的,他电影里的人物一般都是生活比较艰难的一群人,他们在面对生活艰辛的同时,也要面对自己内心的孤独,如何得到解脱,和一个陌生人翻云覆雨后的解脱,但换来的是更加的孤寂和冰凉,只能用长长的眼泪去原谅自己,去安抚自己,给自己的心暂时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家。

《黑眼圈》是蔡明亮在马来西亚拍摄的唯一一部电影,其中有个场景让人印象深刻:一个开茶餐室的女老板,为了寻找性的满足,跟著一个外劳走到黑胡同里,开始外劳想用嘴亲吻女老板,女老板生硬地阻止了他,只是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手进入自己的下部得到满足。

社会的眼光下,自认为的高贵和低下,傲慢与偏见之间,都逃脱不了脱去外衣后的一模一样的寂寞。蔡明亮的作品,特点很突出,例如:一个镜头不换机位拍摄一个角度长达5、6分钟,而演员也是一个表情对著镜头长时间没有变化,又或是整部电影接近两个小时,其中的演员对话不会超过10句,几乎就是无声电影。在这种静默中,在演员长时间无表情表达的状态中,体现了人内心的脆弱与挣扎。

蔡明亮的姐姐曾经劝他:“以后能不能不要拍这么黑暗的电影?”他回答说:“这不是黑暗的电影,这只不过是生活中黑暗的角落。”而这种黑暗的角落是通过性欲的描写表达出来。

蔡明亮出生在马来西亚,高中毕业后离开大马去台湾继续深造直到今日,他的作品中不乏马来西亚华人的一些文化特色,如穿插在作品中那些歌舞剧的音乐旋律及简单直白的歌词,但除此之外,也不仅又让人冥想,在蔡明亮电影中所刻画那些人物的内心世界中有几分来自他自己,又有几分来自他年少时生活过的那个族群和环境?

这样一个人,这样的作品,没有被他自己的国家所接受,反而被广大观众称为台湾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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