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少看电影、少吃快餐，不知道原来香蕉泥小黄人（Minions）那么抢手。趁著“蕉”热未退，我也搭个便车，谈谈过去在萤幕上见过的本土香蕉。
电影《争执》（Gadoh）的导演南农（Namron）拍过一出触及新经济政策的短片，片名叫作《爸，为什么砍掉香蕉树？》（Ayah,kenapa tebang pokok pisang?）。故事讲述一个马来家庭如何被国家发展所遗忘，尽管外界不断地吹嘘新经济政策能够改善马来族的生活，提高他们的入息；可这一家三口却是过得每况愈下，失去土地、失去工作、孩子失学，前途一片黯淡。
片中的香蕉仿佛是一个隐喻，孩子问父亲为什么要砍掉香蕉树，父亲回答说：因为它只能结一次果，若不砍，它就会腐烂、发臭，阻碍其他植物生长。每当我看到香蕉树，总会想起这个隐喻。透过影像，创作者含蓄地表达了坏政策使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而这现象与族群身份无关的观点。
这短片的摄影是李添兴，后来他在自己执导的商业片《这里有鬼》（Sini Ada Hantu）中，也说了一个关于香蕉树的鬼故事。大略是这样的：一个内向的马来青年暗恋同乡女子，为了横刀夺爱，他借助香蕉女鬼阴力，没想到惹祸上身，请鬼容易送鬼难。
记得这电影在宣传的时候，人们都说香蕉女鬼是经典的马来民间鬼故事。其实泰国、柬埔寨和寮国也有类似的怪谭，月圆之夜，香蕉树丛出女鬼，开始的时候通常是香艳的爱情，但人鬼殊途，未几就会有情郎背信弃义或破坏规矩，往往以悲剧收场。
国内很多的马来灵异故事与伊斯兰文化无关，反而在东南亚其他地方可以找到这些故事的变体，我们不必鼓励怪力乱神，但不妨从文化学习的角度去多了解这个区域残存的民间禁忌。虽然东南亚各国分别有著不同的殖民历史和宗教信仰，但彼此之间仍共享著不少关于山川河流、鸟兽虫鱼的原始知识。
我从小就听说过香蕉鬼的故事，一直以为那是受马来文化影响之故，近来才知道原来客家人也向来有弓蕉成精的说法。话说老一辈的客家人相信弓蕉树不宜靠近住家，因蕉树吸收了女人遗留的体液后会变成弓蕉精，骚扰男性，导致男人虚弱。这样的传说在台湾客家社群中也可闻，不是东南亚所独有，至于它们是碰巧相似抑或是有著同样的源头呢，这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孩子已经玩厌了小黄人，或许家长可以给他们讲讲香蕉树的鬼故事和穷人故事，让他们对香蕉有更复杂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