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像钱一样,只有在你拥有太少的时候才会想起它。接著,你会无时无刻想著它,有的愈少,想的愈多。它成为你观看世界的棱镜,除了与它有关的事物之外,一切都不存在。”——《我睡不著的那一年》萨曼莎哈维
年轻的朋友可能会以为萨曼莎哈维(Samantha Harvey)是英国歌手,其实不是,这是45岁的英国作家萨曼莎。她们是世界上另一个我的相逢版。萨曼莎写小说,她的小说主角都和身体里出现了病态的命运牵扯上关系。她的第一本小说《我的人生已走近荒芜》写一个60多岁、记忆已经支离破碎、罹患阿兹海默症建筑师的故事;她第二本小说《人生如歌》里的男主角努力走出父亲死亡的低谷。然后最新这一部作品,写失眠。书里有一句话:“睡眠,像钱一样,只有在你拥有太少的时候才会想起它”,在这个时代很容易有共鸣。在这个瘟疫蔓延的年代,除了感染,人们共同的烦恼就是钱,失眠在所难免。
这本失眠书,一点都不说教,它单纯说失眠。它是一本恐惧之书,失眠者阅读会一起进入那个周而复始的黑洞;非失眠族群阅读,会渐进地被书里的失眠恐惧侵袭…失眠可能是萨曼莎的亲身体会,也可能是她亲身体会加上梦游幻境的想像。英文原版的封面是一只老虎在把关。催眠师说女主角的失眠来自焦虑,其实躺在床上很安全,但她的心脏却急速跳动,仿彿老虎在场。她必须告诉自己根本没有老虎,但她把老虎养起来了。2016年,如果一天能够睡2到3小时,已经算是美好的夜晚了。皆因大部分夜晚是没有睡!
“但是确实有老虎!睡眠剥夺的不是感知的威胁,而是真正的威胁,像是口渴或饥饿。是这种不睡觉的恐惧,提高了心率,使肌肉紧绷;恐惧,而不是焦虑。这就是失眠棘手的地方,因为它把恐惧施展得像焦虑一样。”
把老虎赶走还是和谈?在那一年,力量不够只好共存,不能睡就写作吧!小说写得像幻境。《我睡不著的那一年》好像现在流行的烧脑神剧,每一个章节如同科幻剧,都有场景和事件,灵魂出窍、时空旅行、超自然感应,时而有之。
女主角有时会回到某一个亲人的告别式,继父的、表哥的、狗儿的…因为无眠,失常的时间难免会想很多死亡的事情。当然也想通过宗教寻求解脱,所以章节里也有对宗教的问号!当然有失眠咨询
的场景,4天没有睡觉后的咨询,对于医生的逻辑分析,她的心情是狂怒不已!也试著游泳,吃药换取一晚两三小时的睡眠。
点薰衣草香薰、拼图、上网、写作,回想15年前在澳洲被袭击受伤的过程,是不是心灵创伤的源头。习惯在凌晨到清晨记录心情,检测自己人生的黑暗和光明面。“我必须继续做自己的考古学家,
四处探寻,看看我是否能够挖掘到问题并找出解决方案——但事实上,我害怕我自己,不是害怕会找到什么,而是害怕一无所获。”
什么都做过了,失眠依然是进行式。然后,柳暗花明似的,好像某些人的减肥过程一样,一直胖不下来的身体,有一天渐渐瘦了。那个不能睡的人,有一天在试过许多方法后,突然睡了。
“没有什么事是恒常不变的,一切都会过去。有一天,当你受够了它,它会失去立足点并且消逝,你将每晚入眠,不记得自己曾经觉得这是如何不可能。”
一年过去,人生就有了《我睡不著的那一年》。
没有治疗方法,只有那一段恐惧年头留下了的幻觉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