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保障零工忌仓促

零工经济（上篇）

（峇株巴辖13日讯）随著网络的发达，各类科技服务平台的兴起，让很多人可随性地展开自由接案的“斜杠人生”，充满弹性与自由的工作模式，正是“零工经济”（Gig Economy）的魅力。

零工经济这个名词，自10年前问世后就在全球掀起一阵热潮，惟这个看起来皆大欢喜的工作模式，在近年来陆续于全球各国出现问题，令多国政府不得不正视零工经济带来的发展挑战。

以国内数月前发生的FoodPanda外送员罢工事件来看，大马的零工经济似乎也步入需向美国、欧盟借镜，立法保障零工权益的阶段。首相敦马哈迪也为此拟定对策，宣布设立由青体部、人力资源部、贸消部主导的特别委员会，为国内的零工经济问题制定长期解决方案。

然而，政府口中的“立法保障”，究竟能为自由工作者带来福利，亦或是成为零工经济的绊脚石呢？从事零工领域的受访者普遍认为，政府有意立法的初衷固然是正面的，惟若无法将零工经济妥善的“分门别类”，恐怕并不能真正惠及自由工作者。

身兼房屋经纪、组织秘书、活动策划与微商的多栖工作者陈健安认为，政府既然有意给予自由工作者更多的福利保障，即应从根本著手研究相关政策，并避免向零工经济最底层的劳动源开刀。

他认为，自由工作者的范围过于广泛，除了牵涉第三方平台且容易引起隐私与安全纠纷的电召车、短期民宿与美食外送服务，一些新兴产业如设计与文案撰写、社媒分析与管理则容易出现交易纠纷，若政府无法妥善的分类各行各业所需，将衍生出其他问题。

“制定一个新的法令也需要长时间研究，但是零工经济的发展步伐实在太快了，因此比起拟定新法令，我认为政府现阶段可先设立相关部门接手处理零工问题，避免自由工作者在发生状况时投诉无门。”

陈健安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以本身也是从事零工领域，对于国内零工经济情况，发表上述看法。

大专毕业后即投身零工经济领域，从事个人美妆保养顾问已有十年经验的李雪萍则表示，政府立法保障零工经济固然是项好的政策，惟倘若未能明确做出规范即仓促立法，在执行力度不足够与宣导意识不强的情况下，恐让有关政策沦为虚设，无法发挥实质效用之馀，还约束了零工经济的发展。

她举例，雇员公积金局（KWSP）在2017年祭出的自缴公积金（EPF Self-Contribution）i-Saraan政策，虽然能让原本不获公积金局津贴的一群享有15%或最高250令吉的津贴，惟推广不足，导致很多自由工作者并不晓得相关政策。

忧政策加深与第三方平台冲突

从事电召车服务已3年的拉里苏莱曼，下班后开始载客至凌晨，每月可增加逾千令吉的收入，若“勤劳”载客，每月的额外收入介于2000至3000令吉。但这份收入不稳定的零工，让他面对一定的风险。

他说，目前电召车司机获第三方平台提供两种投保选项，包括日缴约1令吉30仙的单日保险，以及月缴逾百令吉的低额保单，确保司机若发生突发事故可获得意外赔偿。

他担忧，政府未来在制定法令时，若硬性要求第三方平台为司机投保，不排除平台会缩减载客抽成，届时仍需要由自由工作者为自己的“福利”买单。

建议先从现有政策加以改善

从事零工经济，没有基本的公司福利保障，受访零工建议政府立法保障。

拉里苏莱曼说，欧盟在拟定电召车司机的政策上仍有模糊地点，包括根据第三方平台的规范，乘客非平台消费者，司机才是平台顾客，因此并不存在雇佣关系。如此一来，立法不但无法解决问题，或许还会激发自由工作者与第三方平台的矛盾。

他建议，政府从先从现有的政策去加以改善，像是减少公共交通服务执照（PSV）的考试费、豁免更新执照费用、放宽验车期限或给予验车补贴，并且限制第三方平台在不合理的情况下暂停使用账号，影响司机的收入。

李雪萍也认为，依据国内的情况，即便是政府成立跨部门的特委会来研究保障零工经济，相信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掌握完整的资料，包括自由工作者长期面对的问题有哪些。

因此，她建议，政府先让自由工作者成立组织来收集各领域面对的问题，再交予特委会进行研究，强化政策实施的可能性。

明日下篇预告：数位中介平台的急遽崛起，自由工作者可以方便地查看所有工作职缺，间接刺激零工经济的发展，让零工或在未来成为人力资源市场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