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新型冠病全球大流行阻碍了沙巴州生物多样性的京那巴当岸造林工作,但为了保护濒危物种,并重新生长有著碳捕捉功能的树林,当地人还是继续努力的种植树木。在沙巴州的下京那巴当岸河,一群男女穿过灌木丛和高耸的藤蔓,正在清理最后一块土地。在十月份炎热的天气下,他们正在为新热带雨林的土地做准备。
Nurul Susanti Nasir表示,“当我们清理这块土地时,我们使用大砍刀,因为机器对于我们造林工作的灌木丛环境来说不够强大。”Nurul与她的丈夫是一个7人团体的成员之一,其中包括十几岁的青少年和50多岁的人。但他们工作很快,偶尔会开个玩笑短暂休息以歇息一会儿。
该团队准备计划在这块土地种植5000棵树苗,并耗时了2个月的时间种植逾3000棵树苗,并且需要好几年的时间来照顾它们,直到它们长成一片幼龄林,来维持野生动物的环境。
1999年开始,这群重新造林的团体都是原住民,他们一直在沙巴东北部的甘榜巴都布迪(Batu Puteh)周围种植本土树种。他们的工作是在KOPEL合作社之下建立的森林修复计划的一部分。KOPEL是一个以社区为主导的合作社,由巴都布迪镇的四个村庄经营的一家旅游企业。
“森林陷入困境,人们也意识到几年后,我们再也没有可以带游客前往的森林处了。”
在疫情大爆发之前,Nurul在村里的旅游民宿担任管理员。 “当这项工作停止时,我加入了森林修复团队,协助我家人经济上的问题。”她告诉 New Naratif媒体,“我更喜欢在森林里工作,因为森林修复的工作更平静。”
与旅游业一样,新冠大流行使得京那巴当岸地区的重新造林工作带来压力。由于担心新冠肺炎传染和缺乏旅游业所带来的资金,在工作中断数个月后,雷同Nurul情况的京那巴当岸居民已经返回森林。现在,他们再次重新种植树木,以确保他们的生计,保护濒危物种并重新种植碳捕捉功能的热带雨林。
少树木,少野生动物,更多的碳
巴都布迪城镇位于下京那巴当岸河,它是马来西亚第二长的河流,也是大马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大约有2000居民,周围环绕著油棕种植园和受保护的小片热带雨林,尚有极度濒危物种如猩猩、巽他穿山甲和盔犀鸟,以及婆罗洲侏儒象和马来熊等。
沙巴生产约6%的全球棕榈油产量,与其它森林相比,油棕种植园的广阔只有从上方俯视时才会变得明显。全球森林观察组织(Global Forest Watch)的数据显示,从2001年到2020年,沙巴州的树木覆盖面积减少了四分之一,即近200万公顷,相当于809兆吨的二氧化碳。这大约相当于近1.03亿部智能手机充电所产生的二氧化碳当量。
在同一个时期,京那巴当岸地区的树木覆盖面积减少了28%,即19万公顷,在沙巴所有地区中排名第4。从2013年到2020年,京那巴当岸几乎所有的树木覆盖损失都发生在种植园内。经过多年的森林砍伐活动,濒临灭绝的野生动物数量也有所减少,自2000年代初以来的15年期间,京那巴当岸地区的猩猩数量减少了近三分之一。
旅游资助,学生资助
在1995年,巴都布迪的居民与澳洲Martin Vogel合作成立了KOPEL,一个以社区为基础的旅游合作社,旨在支持当地原住民的生计。
由于Vogel观察到当地人在旅游业中,通过这些旅行社赚取的收入并不多,因此他便开始与旅行社合作,并把外国游客带到沙巴和砂拉越,同时建议巴都布迪的成立的旅游合作社。
其旅游合作社是由巴都布迪4个村庄的居民管理委员会一起经营。他们对KOPEL在其社区的活动拥有决策权。该社区的主要旅游景包括住在传统的原住民房子,并在导游的带领下徒步旅行和乘搭河船欣赏当地的野生动物和植物等。 Vogel自1996年以来,一直住在该城镇的Mengaris村庄,负责协调运营并担任KOPEL的首席执行员。
在1998年,当地的森林遭遇野火扑灭后,巴都布迪居民开始积极参与热带雨林的修复工作,并将其视为通过生态旅游确保收入的一种方式。
Vogel回忆起那年在长期干旱之后,大片森林被燃烧的情景。他说,“森林陷入困境,当地的人们意识到几年后,我们再也没有森林处可以带游客去。”
“在疫情大爆发之前,我们的主要活动是旅游业,我们的产品是保护。”
据Vogel指出,在1999年,探索频道(Discovery Channel)捐赠了6万5000令吉(约1万5000美金),使得KOPEL能够启动森林修复(植树造林)计划。
之后,当地参与森林修复计划的造林团队,就开始在巴都布迪地区种植和培育了大约350公顷的森林,面积相当于新加坡滨海湾。他们按照顺序选择在几个战略土地上种植,以建立连接各种受保护森林的走廊,并填满由火灾或伐木造成的空白。
多年来,该倡议得到了非政府组织和马来西亚政府的间歇性财政支持,但在新冠疫情大爆发前,该村庄的造林团队和行政人员的工资,一直都依赖于合作社的生态旅游业务。
自KOPEL森林修复计划成立以来,一直与造林团队合作并担任合作社理事会成员兼KOPEL’s自然保护经理Saidal bin Udin表示,“在疫情大爆发之前,我们的主要活动是旅游业,我们的产品是保护。”
但在疫情期间,马来西亚实施了长达数个月的全面封锁的行动管制令,同时将KOPEL森林修复计划的资金削减了一半,相关人员也从40人减至约20人。
Saidal透露,该合作社在过去每年接待约6000名游客,其中80%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外国学生。其中,完成博士实地工作的本科生和研究生将会来到巴都布迪学习,帮助当地工人完成重新造林过程的各个阶段。除了旅游业的收入外,中学和大学还向森林恢复计划捐款以支持保护。
在带领年轻的学生进入森林之前,Saidal会指导他们收集种子、树木生物学、种植和清理方法以及安全性。
他说,“学生们对清理场地的准备工作感到很兴奋。这是最艰苦的部分,但他们对使用大砍刀感到非常兴奋。其实大多数学生都知道这个理论,但在现场,他们可亲自体验到,它是如何被完成的。”
对于当地的造林团队来说,让大学生在巴都布迪周围的森林中进行实地考察,意味著有了科学信息的持续来源,他们可以利用这些信息来改善他们的造林工作。
Saidal补充,“如果我们有来自大学的学生或志愿者来这里研究土壤、水文,这是非常有趣的,因为我们没有这种科学基础。”
他说,“如果我们知道这类的信息,对我们而言是有好处的,这样我们就能修改方法,成功恢复森林。”
小树苗的死刑判决
在疫情大爆发后,当游客和学生停止到访巴都布迪时,森林恢复计划通过与研究机构的合作才得以幸存。
Vogel表示,在旅游业正常运作的情况下,KOPEL可以支付多达一半森林恢复计划的实际成本。不过,目前合作社的收入不足以支付造林团队的管理、规划、通信、船只或管理费用等。
Regrow Borneo是一个重新造林和碳减排项目,于2019年在巴都布迪与卡地夫大学(Cardiff University)的实地研究和培训设施、Danau Girang田野研究中心(Danau Girang Field Centre)和巴州野生动物部合作启动。 Vogel指出,该项目维护了该地区12公顷的雨林,并帮助KOPEL的森林恢复计划继续进行。
田野中心的高级研究员Amaziasizamoria Jumail表示,他们一直在研究巴都布迪的野生动物的行动和恢复生态,而研究人员也凭著KOPEL 20年的植树造林经验,应用他们所学的知识并恢复栖息地。
“我们与KOPEL合作是因为他们拥有技能,且KOPEL也获得了资金。这是一个很好的组合,因为他们负责种植,我们负责研究、碳封存和生物多样性监测。”
Vogel说,KOPEL的造林团队今年将在Regrow Borneo土地上种植16颗本土树种。这些树是快速生长的先锋树种,将在2至3年内关闭树冠,并模仿天然森林的再生过程。随著树冠关闭,并且有许多选定的树种可生产供动物食用的果实,合作伙伴希望野生动物迁入。
但是,重新生长的森林需要长期获得树木护理和维护,这对新冠大流行期间,在沙巴从事造林工作的人来说是一个挑战。
居住在沙巴州苏高(Sukau)村庄,位于京那巴丹岸河下游的巴都布迪约85公里处,即环保组织HUTAN的造林团队负责人Norinah Braim表示,他们的大部分工作是保护新种植的树木不被其他植物取代。她说,定期护理和培育可将树木的存活率从20%提高至80%,但在封锁期间,HUTAN团队无法连续几个月维持已经种植的土地。
Norinah告诉New Naratif,他们早在2021年月重新种植了,并在6约时对该土地进行维护,但由于3个月的限制行动,导致我们无法持续进行。
在热带环境中,灌木、藤蔓和草丛的生长速度很快,若缺乏维护,对新种植的树木来说几乎都快死亡。
“有的时候,我们会很伤心,因为我们种植的一些树木被爬行植物勒死了。”
另一名HUTAN造林工人Fatimah Binti Pastor说,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进行长达5年的维护;把入侵的植物从树上清理掉,这样就能看到它们的成长。
种植健康的森林
研究人员在树木生长过程中对其进行监测,以计算树木和依赖它们的动物质量增加时的碳封存。测量碳封存是一项复杂而费力的任务,因为碳在地上和地下、活的和死的物质中,在植被和动物中都会被封存。
Danau Girang田野研究中心的高级研究员Jumail,在每六个月测量树木的大小,并拿出篮子测量地面上落叶和枯木的数量。她采集土壤样本,并将其送往卡地夫大学进行分析,以测量地下碳封存。
“重新造林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在我们需要的规模上封存碳。”
卡地夫大学可持续地方研究所所长Tristram Hales对Regrow Borneo土地的样本和数据进行碳封存研究。根据2020年关于Regrow Borneo成就的报告,1公顷健康的婆罗洲雨林可储存550至1100公吨的二氧化碳。
“重新造林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在我们需要的规模上封存碳。”
一份工业气候报告指出,各国必须在2025年前,从大气中清除10亿吨二氧化碳,之后每年清除10亿吨以上,以达到巴黎气候目标,并避免灾难性的气候变化。
KOPEL和HUTAN展开的森林恢复计划,主要目标是恢复野生动物栖息地,但他们认为碳封存是次要的好处。 Hales说,这是追求重新造林的理想方式,因为它能促进健康森林的生长。
他说,一个健康的森林将会实现更出色的碳封存。“对我们来说,与社区合作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他们是生活在这片森林里的人,他们比我们更了解这些动植物的需求,知道它们想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森林里。这是关于野生动物和碳的项目,但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为了创造健康的森林,对动物、人类和碳有益的地方。”
此专题报导为战争与和平报导研究所(IWPR)支持的SEAFORE东盟精英项目(SEAFORE ASEAN Masterclass project)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