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点跟上她!”一个身影出现,和资料照片上的一样。锁定人物后,他们就会冒著风险,替雇主收集资料和证据。他们是“私家侦探”,通过私人委托,为雇主进行调查,包括婚外情、寻人、商业纠纷以及调查儿女等等。由于工作以跟踪目标人物居多,所以侦探行业往往给人一种灰色的神秘感,让人不敢靠近。今年57岁的何俊才(Vincent Ho)是“何氏私家侦探社”的掌舵主,他在32岁才正式接手爸爸留下来的事业。“我在日本修读建筑科系,年轻时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继承父业。”他续说,父亲离世后,侦探社由妈妈、姐姐和妹妹打理,自己则是客串性出现。“或许是性格的关系,我觉得去挖别人的隐私很不好。”
直到一次,他在“客串”时,客户问道:“为什么不要继承父业?”客户更说,一个人会找上私家侦探,铁定已经遇上问题,但为了寻求真相,却又遇上诈骗,很多时候造成二度伤害。何俊才直言:“市场上很多所谓的私家侦探都是来骗饭吃。”抱著一颗正义的心出发,他说:“我们需要很多富有正义感的私家侦探,因为社会里其实有很多无助的人需要帮助。”他透露,目前侦探社调查的案件以三大类别为主,包括:婚外情、商业纠纷和调查儿女。
访问期间,记者以“捉小三”形容婚外情,何俊才说道:“我不赞成捉小三的说法,因为男女都有出轨的可能性。”他续说,以前的社会或许真的只有男人会出轨、偷吃,但来到讲究男女平等的年代,女人出轨的比例已经和男性对等。“我经常会和我的客户说,女人一旦已经变心,无论男人在做什么东西,基本上已经于事无补。”相反的,男人很多时候出柜只是为了满足性需求。“亚洲家庭经常会出现一个状况,老公在日常生活中对老婆的态度不好,所以当他有性需求时,老婆往往为了‘报复’,而不愿意给对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丈夫很有可能就会投入到其他女人的怀抱。“客人找上我时,我会先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笑说,自己也当起了婚姻谘询师。“如果我觉得问题还可以解决,我一般都会劝他们先自行调解,真的不行,再来找我。”因为他认为,一旦有私家侦探介入,很多时候就没有回头路。不过他笑说,曾经遇过一个女客人,她委托何俊才帮忙调查她老公。“经过初步了解后,我就请她先回家和老公沟通,真的不行,我才介入帮忙调查。”他说,面对面谈的时候,对方一副接纳的态度,却没想到回头就传讯息骂他。“说我不专业,说我有生意不要做。”他无奈道,这个世界真的是一种米养百种人。
侦探行业,让他看尽人间百态
从事侦探行业超过25年,他分享曾遇过最为棘手的案件。“这个是老婆怀疑老公与秘书出轨的案件,断断续续查了将近四五个月,却都没有斩获。”何俊才说,当时便怀疑男方是在公司里偷吃,或是公司出差的时候。“因为隐私的关系,我们无法潜入公司里头。”记者这时便问说,那会不会是误会一场,其实老公并没有出轨。“我原以为也是如此,但老婆说铁定有。”不过故事的后续发展有点离奇。“最后是小三被自己的同居男友威胁拍了一个短片,交代她自己如何和老板(即对方老公)出轨。”正如何俊才预计,俩人是趁著出差到国外的时候鬼混。
此外,还有一个最让人感到痛心和不解的案件。“委托人是一名男性,他已经调查他老婆3次。”他无奈表示,一个女人已经出轨三次,而且出轨对象不仅一个,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委托人还能选择原谅。“委托人的说法是不想孩子没有妈妈。”他回忆道,最后一次是捉到该名女人竟然把奸夫带回娘家,也就是说,娘家其实已经知道女儿出轨的事情。“我们破门而入,却见不到奸夫的踪影,原来他爬到窗外。”他指,东窗事发后,奸夫竟然冲上前要打委托人,然而女方就犹如疯婆子一样,一直大喊大闹。他同时说道,人不可貌相:“曾经有位女教师被丈夫怀疑出轨,但该教师的样貌十分端庄、大方。”他笑说,当时他想,如果她这种女人会背夫偷汉,那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可信。“跟踪了几天,竟然真的发现她出轨的证据!实在让我大跌眼镜!”
私家侦探的必备条件
何俊才分享,“融入其境”是私家侦探在调查时首要要注意的事项,比方说去健身房,就要穿运动服,才不会引入注目。“我们也会尽量一个人行动,因为人多就容易招摇。”他同时透露,聘请私家侦探的费用介于1200至2000令吉不等,视案件的复杂性而定。“一般上,一个案件需要调查3至5天。”在正式投入调查之前,他会先向委托人了解资讯,包括调查对象是否会有惯性的行程等等。“如果委托人是一问三不知,那一般就需要更长的调查时间。”另外,胆量也是成为私家侦探的必备条件。“做我们这个行业,经常都会收到恐吓电话,甚至被勒令不可以再做私家侦探。”他续说,曾经有调查对象不满自己被调查,所以打电话来恐吓他。他坦言,自己是来自私会党的时代,最讨厌就是欺善怕恶。“我从小就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以前在学校私会党的人也不敢惹我。”也因为他勇字行头,所以有很多被欺负的人都会躲在他的身后。“我们人多势众,不容易被欺负。虽然不被欺负,但我们也不欺负人。”
何俊才今年57岁,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但他说,还没有退下来的计画。“不过侦探是一个体力活,所以我很多时候都只能交代给属下来处理。”他认为,成为侦探给自己最大的满足感就是成功“破案”。“这份工作其实也不容易,要很有耐心,我曾经试过守候超过24个小时。”他指,因为对方(调查对象)的车没有离开,所以自己也不敢离开。因为“何氏私家侦探社”算是家族生意,访问结束前,问他说,孩子是否有兴趣接手家业呢?“暂时还没看到他有任何意愿,但这种事情很难说,以前的我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走上私家侦探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