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鉴证稽查,脑海浮现的是电视剧里命案现场,收集证据、验尸、找凶手的画面;或是潜入公司内部搜查某高层贪污舞弊的证据。姚彦川自小喜欢侦探类小说,满骨子正义的他本是一名会计师,却选择进修法律,钻研犯罪心理学,朝鉴证稽查方面发展,在会计审计领域做自己喜欢的稽查工作。
30岁的姚彦川是一名会计师兼审查员,毕业于拉曼大学会计系,2019年创立了YCYau & Co.会计公司。同时,他还有一个身份——鉴证稽查员。和大多数会计系毕业生一样,姚彦川原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步一脚印地挤进我国四大会计楼上班,然后按部就班地升职加薪、平淡地生活,直到他接触了鉴证稽查,找到了使命。
姚彦川自小很喜欢看侦探小说,正义感十足的他总会问:为什么这些罪犯会做坏事?他们的心理到底在想什么?姚彦川对鉴证稽查有极大的兴趣,25岁那年因缘际会下正式踏入该领域。他说:“当时我已经当了几年的会计师和审查员,有一定的薪资;有个人事部的人点醒了我,他问我既然对鉴证稽查感兴趣,何不直接往这方面发展?我就开始找有鉴证稽查的会计楼,遇到了在这个领域很有经验、能力很强的老板。”
“当时老板问我,若给我毕业生的薪水,我会否接受鉴证稽查的工作。我想,如果当会计师的话生活当然会很平稳,可是这会是我要的生活吗?最终我决定降薪从事喜欢的行业。”姚彦川说。
鉴证稽查员的工作是依法对被审计单位或对象的财政、财务收支和相关经济活动的真实性、合法性和效益性进行审查,简单而言就是调查企业或对象是否贪污舞弊或有犯罪行为。姚彦川表示,当鉴证稽查员有一定的“危险性”,同行甚至曾收到调查对象给的子弹头,威胁他停止探查。
耗时费力的工作日常
姚彦川坦言:“很庆幸的是,目前为止我没有遇过太大的威胁或困难。我个人遇到比较棘手的是,有一次调查时,该公司的董事突然闯进办公室,拍桌子审问我到底要查些什么。这时刚好反应过来,解释我们的审查目的和内容,以及调查结果。最后成功安抚了那位董事,事情才没有闹大。”
他续道:“这份工作听起来好像有点危险,但一般上我们都不会对接到案件的嫌疑对象,所以这些威胁事件并不是每次都会发生。我们进他们的公司鉴察,就像是一般查账的而已。如果要说这份工作的挑战,我只用会计专业打击罪案
鉴证稽查员姚彦川
能说鉴证稽查是份非常耗时费力的工作,一个案件可以持续2至3个月。我试过每天工作到凌晨3点,睡没几个小时,一睁眼又继续盘查。”
当初,姚彦川是舍弃高薪而从事鉴证稽查的工作,间中他也曾不断地反思,如此没日没夜地工作是否有意义?“挣扎和自我怀疑是肯定的,如果当初我继续会计审查的工作,或许薪水早已翻倍。不过我深知自己是真心喜欢鉴证稽查的工作。我的原则很简单,就是选己所爱、爱己所选。”姚彦川说。
为报读法律系重考国文
从事鉴证稽查工作两年半后,姚彦川便辞去工作,帮父亲打理园艺工程行业。从坐在办公室按计算器,到在烈日下操起铲子种植,姚彦川的身份经历了180度的转变。他笑言:“有些事情不在行, 再怎么努力,表现还是有限。顾客问我关于园艺的事, 我因为不够在行,无法适应和深入解释,到最后还是决定选择经营自己在行且有热忱的鉴证稽查工作。”
于是,姚彦川重新接单做账,并考获审计执照。29岁那年, 他曾想过申请到警察局或反贪污局工作,但碍于近视无法如愿。兜兜转转,于去年成立了自己的会计楼,除了一般公司需要的会计、查账和审计服务,他还包揽了鉴证稽查的工作。
为了提升自己的专业,姚彦川半工半读,进修法律系。他透露,由于自己的大马教育文凭(SP M)马来文成绩不达标, 无法报读马大法律系,他甚至得重修及重考马来文。
他表示:“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不排斥重新开始。就像当初我已经入行几年,仍愿意降薪从低做起; 这次重考马来文虽然需要和年纪小的同学一起上补习班,还要参与口试,但我认为只要是能让自己晋升和更专业,是值得的。”
重返鉴证稽查的工作岗位后,姚彦川更为投入。“我是工作狂,可以每天
加班到深夜也乐在其中。但近年来我给自己一个限制,就是无论周日工作再怎么繁忙,周末都必须空下来好好休息和经营自己的爱好, 尽量达到生活和工作平衡,才能保持对工作的热忱。”
学无止境 自我增值是必须
鉴证稽查员一般都必须低调行事,越不起眼越好,但姚彦川却无法低调,因为他身高有196公分,在人群中就可以看到他高挑的身材。无独有偶的是,性格较内向的他, 本不希望受到太多的瞩目, 偏偏却经营著公司, 需要对接客户、管理员工, 做一切对外的工作, 与他的性格不符。他笑言: “我以前可以对著电脑一整天筛查文件,而现在创业了就必须往外跑。有时候一些客户看到我年纪轻, 甚至会质疑我的办事能力。因此我在工作上必须做出调整, 比方说学更多专业知识,提高自己的应变能力, 只要自己把分内事和功课做足,就有信心和底气‘高调’。”
另外, 姚彦川表示自己喜欢学习的原因也是爱好带给他的启发。“我喜欢打篮球,曾经参加篮球比赛。虽说和一般人比起来,我的身高占优势, 但在篮球队里,还有人比我更高、球技更佳。我认为在每个领域里都有学不完的知识,肯定也有比自己年轻有为、更有天赋的人, 所以不断自我增值是必须的。”
目前,姚彦川除了修读法律系,也抽空研究犯罪心理学。询及未来的目标和计划,他透露想要设立一间鉴定实验室(Forensic Laboratory)。“这是我的梦想,虽然不知道是否可以实现,但我会努力朝著这个目标前进, 所以我会把握时间去筹备和学习。”
他亦提醒会计师和审计师, 做这个行业的收入是稳定的, 但一定要确保自己不断学习及增值。“这些年有很多电脑记账软件简单化会计和审计的繁琐工作,一些同行担心未来自己的工作会被人工智能取代。我都会告诉他们, 与其担忧, 不如多方面去探索和学习,或许可以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或开创出一条路。”
“父母是我的学习榜样”姚彦川之所以不断地上课、学习, 其实也是受到父母的影响。姚彦川的父亲从事园艺工作, 母亲是名律师。他们年轻时为了生活,不得不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在姚彦川及其姐姐和弟弟长大后,夫妻俩决定继续深造。父亲就读博特拉大学园艺学科硕士学位,母亲则成功获授出庭律师资格(Call to the bar)。
姚彦川说:“我很感恩自己是在这个环境下成长。他们是我的学习榜样, 也一直支持我做我喜欢的事。目前我对鉴察白领犯罪甚感兴趣,会计师对数字敏锐, 律师对文字敏感,我接下来也希望能和律师合作,携手打击白领犯罪案。”
姚彦川在访谈中也提及带他踏入鉴证稽查领域的老板。“老板对我很严格,会很直接挑出我的问题,推动我不断地进步。我很感恩他教会我很多事, 带我找到我人生的使命和方向。”网站:www.ycyau.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