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他们犯傻,鸟不生蛋的山坳要开餐厅,确实不易。但三峡春谷餐厅的老板兄弟翁昆明、翁昆德却将水田改为鳟鱼土鸡餐厅,靠著鳟鱼多吃、山菜水产,兄弟将别人眼中冷僻的餐厅,做到假日天天满座,让老母亲放下悬挂许久的忧心。
“蒸鳟鱼的秘诀,就是把手放在锅盖上。如果放上去三秒会感觉烫而缩手,表示鱼已蒸到八分熟;若是二秒就缩手,表示九分熟;若是冒烟,那这尾鱼已经太熟,肉质开始硬了。”老板翁昆德说。
他强调,店内鳟鱼除了吃生鱼片,另一招牌就是清蒸,“且和一般先在大锅中蒸熟,再以酒精膏加温不同,是生鱼直接去蒸。”翻开锅盖,他将热腾腾的汤汁淋上鱼身,尚有些生的鱼肉遇热而向上翻卷,他自信满满:“看到了吧,动了吧,二十多年来我不知表演多少次,客人还是爱看。”
原以为他必是料理高手,他却搔搔头,“嘿嘿,我就是说得一口好菜,餐厅上下都喊我二哥,厨房里是我大哥在发落。”
兄弟两人分掌内外
他的大哥翁昆明接话:“这么多年,我们兄弟都是一人顾外场,一人顾内场。”相较弟弟言谈中的粗旷直快,他显得腼腆沉稳,说起话来也慢条斯理。尽管如此,翁昆德颇以大他三岁的哥哥为重。
翁昆明说:“最初确实没有人看好这家餐厅,都觉得我们头壳坏去。”毕竟,餐厅就开在翁家位于三峡安坑里山区的田地上,当时四周除了水田、茶园就是竹林,名副其实“鸟不生蛋,乌龟不上岸”。
兄弟俩坦承,刚开始也曾犹豫,是看到南庄春谷餐厅老老板吴水火的手艺,才有了信心。“我们的餐厅开了二十多年,但若从南庄春谷餐厅算起,则已有三十多年历史。”
1980年代,南庄刮起鳟鱼料理风,兄弟的妹婿林振基与当地知名的春谷餐厅老板吴水火是好友。那时,外出就业的兄弟返家帮忙母亲下田,与妹婿聊起老家附近没什么可以吃,也许可以试试卖小吃,妹婿灵机一动:“不如和南庄春谷老板合作,来开鳟鱼餐厅。”
地点偏僻 创业难
“吴水火特地到三峡来看环境,看后猛摇头,三峡安坑里这带根本没人’,一口拒绝。”翁昆明说:“还是妹婿几乎说破嘴,表明土地、房舍、资金都由我们出,他只需以技术入股,他才同意在此试开。”
因翁昆明对厨艺比较有兴趣,所以由他先到南庄春谷学厨艺,熟悉如何片鳟鱼生鱼片、蒸鱼以及熬煮阉鸡。正式开幕后的几个月,也由吴水火亲自驻店,带领翁昆明和厨师,“直接将生鱼拿上桌去蒸,就是他传下来的方法。”
“不吃市”的地点很难带进客人,虽然亲友捧场外加帮忙推销,初期的生意依旧冷清。那半年,兄弟俩天天烦恼,母亲也跟著操烦。翁昆明说:“也难怪母亲会烦恼,她独自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很怕我们年届四十岁才开店,会再次吃苦头。”
兄弟俩努力寻找解决之道。翁昆德说:“既然不能复制南庄模式,我们便加入其他料理。”他们请来台菜、川菜、客家菜等不同菜系的厨师,“每个厨师进来,都要先出一道拿手菜,我和哥哥、妹婿试吃觉得可行,便放上菜单。”多元菜色吸引在地人前来尝鲜,后来过路客越来越多,让生意渐上轨道。
未思考接班问题
如今兄弟俩都已年届60,却未思考接班问题,也都未让妻小进到餐厅工作,“我们大约还能做到70岁,也许过几年再来思考。”他们也坦承,偶尔会有经营上的歧见,“毕竟餐厅里里外外的细节太多,难免会想法不同,但彼此都不会太坚持,生意可以再做,但兄弟缘分是一辈子。”一如家族始终保留著餐厅对面的红砖老厝,他们都没忘记童年时的穷困光阴,也记得母亲的期待:“再难,兄弟都要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