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朝鲜领导人金正恩举办地方选举,投票率高达99.99%。回推到2014年,金正恩在最高人民会议的选举中,取得100%支持,坦荡当地成为国家领袖。

种种现象告诉我们,放眼今日全球,绝大部分国家都接受民主是政治发展的必然,就连高度集权的朝鲜,也在官方国名挂上“民主主义”,乐意举行所谓的“选举”。但是,必须清楚说明,民主其实有很多种类型,甚至还有东、西方之分。笔者在这里简单举出一些传统的民主的定义与类型,以供大众认识。

如下图所显示,对民主概念规范的最宽松乃是熊彼得民主。所谓熊彼得民主,是指有竞争性的政治过程,但是,未针对竞争的形式和目标施以解说。如果以竞争作为民主政治的门槛,古代中国的宫廷斗争,如君主、宦官、外戚、士大夫之间的纷扰可以说是民主过程的展现,而朝鲜的“选举”也无毋庸置疑通过民主国家的翘楚,熊彼得民主使得民主变得相当廉价,于是它也有“形式民主”(procedural democracy)的别称。

对于过度宽松的熊彼得民主,后来有人站出来反对,并提出人民民主的概念,即“根据普世价值,人民可以统治人民”,另外,人民民主需要具备言论自由、结社自由、法治、投票权等等先决条件,惟,他们没有关心前述条件是否有真正的执行下去,进而产生诸多假装成民主的国家涌现。例如,国家宪法规定人人拥有言论自由,但政府未曾真正落实保护媒体和民众的发言空间,还想尽办法压缩言论自由。

接下来是自由民主,对于自由民主来说,公民权利(civil liberty)是民主的基础所在,它也涵盖人民民主的内容,只不过,自由民主更加著重在“所有人”的权利。比方说,人民民主要求人人享有投票权,而自由民主进一步深化,认为不仅要有投票权,简单来说,自由民主的提倡者认为公民权利能“落地”的才称得上是真民主。

继之而起的是要求更高的参与民主。参与民主当然讲求的是“参与”,该派学者认为民主政治不仅仅只是确保每个人具备言论、结社、法治、投票权等的自由权利,而是民众有没有确切的使用这些权利,意在修正自由民主和人民民主对个人权利的执著。

周期性选举

所以,参与民主强调周期性的选举,民众参与投票的意愿和程度,以及权力之间相互约束的关系(如行政、立法和司法的权力制衡),毕竟,当代有许多自称民主政体的国家,事实上并没有周期性的选举,社会的政治参与不高,更别说政府按规行使正当权力。

最后是审议民主,这个概念比起参与民主更加严谨,尺度也更高。审议民主认为,虽然民众理应获得参与甚至影响政府决策的权利,可是,并不是所有民众都对整个决策有深刻了解,人与人之间始终存在著知识程度的鸿沟,以致选举期间,政党和政治人物煽动相互仇恨的政治情绪,让选情变成零和对决,完全不存在理性讨论。

有鉴于此,审议民主的倡议是民众应该先在特定议题,具备一定的认识,然后再共同起来聚集一堂,理性地讨论、辩论与协商,从而在各种意见中磨合出一个折中方案。但是,从执行和可行的角度去思考,审议民主适合用于地方治理的决策过程,显然无法套用在国家层级的课题。

从以上的论述可以知道,民主是不断演进的政治套路,在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环境,会产生不同的民主,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富有竞争的选举是所有民主的首要条件,接下来是公民权利的保障,以及制衡当权者行使权力,三者都是不容妥协的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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