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的经济现况如何?最近,国行总裁莫哈末依布拉欣在《2017年国行年度报告》发表会中说道,2018年大马经济增长率有可能达到5.5-6%之高;马币有可能走强,而出口也可能达到8.4%的增长率等。总的来说,给人一种乐观的感觉。
此外,他也提到,大马人感到生活负担加重,起因并非消费税,而是大马人的薪资水平低,且薪资增长率赶不上物价上涨。总的来说,有一半工作人口的月薪在约1700令吉以下,在大都市如吉隆坡,月均收入没有2700令吉(单身)是不够用的。若是一家四口,还得有6500令吉才够。因此,如何创造更多的可观收入的就业机会便成了当务之急。
大马的经济增长率与出口能否保持高增长,应该说尚言之过早。在2017年,大马可取得5.9%的增长率与18.9%的出口增长率,主因在于2017年全球经济,特别是主要经济体,如美、日、欧盟出现同步增长,进而刺激了出口取向国家的出口增长率,如韩国、大马、中国等。
资产泡沫危机
只是也应看到,这个同步复苏的基础并不稳固。学界一般认为,2017年的同步复苏是种周期性的复苏,也就是经济因某种原因,如2008-2009年的美国次贷危机,而偏离其正常的长期发展趋势时,总会在一个时期后,回归到其应有的趋势。
就此次危机与其复苏言,有论者认为,在性质上言,这是一种由资产泡沫破裂所引发的资产负债衰退(balance sheet recession),是以需要时间来修复这个资产负债表,以便刺激投资与生产力。
只是,主要经济体的长期低利率政策尚未根本改善,如美国虽已收回量宽(QE)与加息,可欧盟与日本依然走超低利率,甚至是负利率政策。此外,美国的低利率政策也再度刺激了资产升值,特别是股市的市值早已升得太高,房地产价格也回升到2017年的水平。
当利率正常化累积到一个高度后,会否再度引爆资产泡沫危机,是许多人引以为忧的。与此同时,不论是发达国或新兴市场的公共债务,企业与家庭债务,均有增无减,这都抑制了生产性投资与长期的可靠复苏。
至于国际贸易,虽然2017年出现了全球贸易增长率快过经济增长率的趋势,可全球第一大经济体美国在2018年大搞贸易保护主义与发动贸易战,后果难料。这个逆全球化动作是有可能加剧,从而钝化全球贸易量。
就高度依赖国际贸易的大马言,这是个很大的不确定性。即便美国不具体针对大马,可大马已是全球供应链的一个重要环节。
物价易升难跌
中美贸易战的溢出效应(spillover effect)是大马得慎重考虑的。进而言之,这个贸易战会否引爆全球金融债务危机也是很令人担心的。实则,全球总债务已在2017年高位积累到近230兆美元(897兆令吉),远高于全球生产总值的77兆美元(300兆令吉)。
至于近年来大马人感到生活负担节节上升是否由消费税引发,颇有争论。应该说这个生活成本压力的高涨,是多重因素致成的,如马币贬值引起进口型通胀,且物价上涨通常有粘性(stickiness),即易升难跌,即便马币对美元汇率回复到3.8,已涨了的价格也不易同步下调。
此外,补贴合理化也长期掩盖了这个被压抑的价格。伸言之,一旦被人为地压抑的价格,被释放出来就会引发通胀,而消费税(严格来说应译为增值税VAT,而非消费税,因为在中国与欧盟消费税是指对烟、酒、化妆品等奢侈品的征税),肯定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生活负担。若否,又何以出台的消费税已增加联邦政府收入?显见,羊毛出在羊身上。
对于GST虽说全球已有近150个国家在实施,可具体内容也有差别,就大马来说,把征税门槛设定于一年营业额50万令吉是造成民生困苦的主因之一。
此外,在新加坡,GST的门槛是新币100万(约300万令吉)。显见大马至少也应把门槛设在150万令吉或以上才较合理。
表面观之,GST是6%,可对于中小企业言,其实际成本远高于6%,而这些成本最终也会转嫁给消费者。就小企业言,GST不但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与行政成本(如购买昂贵的软体与请专人处理)也冲击到他们的资金周转。若把门槛从一年50万提高到150万,相信会起到颇大的减压作用。毕竟小企业的营业项目与民生最贴近。
GST钝化内需
实则,从长期来看,GST也会钝化内需,虽然它也有促进出口的作用。美国会长期出现贸易逆差也与美国实施GST有关,因为GST是不适用于出口商品与服务的,故有抑制内需促进出口的作用。
就大马人薪资水平低与增长缓慢一事,这也与生产力增长慢相关,而大马则长期面对低技能、低生产与低增值经济活动的问题,若不解决这个3低生活水平是难以改善的。
同理,只要普罗大众的薪资难以提高,GST的税率迟早会节节高升,因为大马财政的根本问题是1400万工作人口中,只有约150万人的收入水平达到课税,进而使联邦政府收入中,个人所得税占比偏低,约13%,在美国则是42%。外加上福利政治化、政治福利化与公务员庞大与福利上升;这个财政会形成长期的恶性循环,终而冲击到经济活力。不论变天与否,这个困境均不易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