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独裁者金正恩之兄金正男,在马来西亚被特工致死后,引发全球媒体对朝鲜形势的好奇与追问。可是,由于朝鲜数十年来的自我封锁和不透明,即使是韩日的所谓朝鲜问题专家,他们事后的判断与分析也说不得清楚,甚至南辕北辙。在21世纪这个传播科技和即时通讯极度发达的时空,朝鲜依然可以维持高度的封闭和隔离,就此角度而言,平壤政府的确具有超强的国家能力。

如今的朝鲜,就如同上世纪七十年代以前的中国。当时的中国与世界隔离,处在一个神秘和闭塞的状况,造成国际上许多分析人员和媒体记者,没有可靠的管道去接触中国真实的资讯。

在那个年代,东西方国家的中国问题专家,首先要学会的技能就是如何从《人民日报》的字里行间,窥探北京的动向。他们另一常见的管道,则是从投奔到香港的难民口中,透过访谈来掌握一些不完整的中国讯息。这就如同现时各国观察家那样,要从一些离开朝鲜的脱北者身上,或者叛逃的官员中,依靠他们不尽不实的言说,才可以尝试解读这个独裁政权的变化。

无论如何,在当时条件如此匮乏的情况下,西方的学界和政情分析家,仍然对中国研究留下不少具有开拓性的成果。香港和台湾的分析人员由于文化和历史上的相近性,在研判和解读中共高层那些隐匿和迂回的文件时,也作出许多有价值的评论,他们当中甚至有一些还跟中共有过交手的经验。相比之下,现在人们对朝鲜内部局势,更不容易掌握。

超强能力流氓

朝鲜是共产世界中唯一完成家族世袭的政权,中苏在全盛时期都办不到,论世袭政治唯一有点类似的就是古巴,但古巴的开放度和它在左翼进步圈的评价,则远高于朝鲜。今天的朝鲜,在金氏三代统治下,无论从政治的高压、对外的封闭、经济的僵化、权斗的残酷、军事的暴冲,以及国民心灵的苍凉,比七十年代以前的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充满非理性和不可预测性。

今日朝鲜的极权暴政,比半世纪前的中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说法是有根据的。事实上不少研究已经指出,毛时代的中国在外交、军事甚至工业建设上,皆比今日的朝鲜更显得理性和节制,以及有其可预测性。因此,即便是老左圈子,当下也没有多少人会肯定“朝鲜模式”,但是要倒带回看七十年代以前中国的社会民情面貌,目前的朝鲜就正好就是现实的模版。

朝鲜无疑就是一个流氓国家,在内部权力和对外关系上,经常表露出咆哮、暴怒和神经质的举动。但是,流氓国家不等于是失败国家,朝鲜是核武和军事大国,有对社会和人民生活全面控制的渗透能力,在社会动员和意识形态上具有强大的操控能力,在外交和军事上亦表现出狡黠奸诈的博弈能力,通过导弹试射在大国政治中游走勒索,屡试不爽。朝鲜是流氓,却是一个有超强国家能力的流氓,这才是在地缘政治上可怕和恐怖之处。

问题是,面对如此一个地缘政治上的流氓国家,马来西亚政府竟然还给予朝鲜免签证的待遇,此时此刻,实在就有值得检讨和审视的必要。以当前情势而言,朝鲜对我国也许并没有构成国家安全的明显威胁,但是从金正男在吉隆坡第二国际机场被暗杀事件,仍可以看到朝鲜是一个对我国的公共安全会造成干扰和影响的危险国家。

马来西亚在出入境管制上,采取了开放和友善姿态,包括了允许朝鲜公民可以免签证入境30天,据知是全球少数给予朝鲜免签证待遇的国家。即使是已经跟我国形成“全面性战略伙伴”的中国,要到新加坡旁置产的陆客,也还不能享有如此的免签入境礼遇。

暴露国安漏洞

从金正男事件,我们不只再度认识到,朝鲜始终是极权统治的流氓国家这一本质,也必须清楚知道,朝鲜向来有在国际上从事绑架、暗杀和劫机的不良记录,不见容于文明世界。朝鲜长期培养特工,以各种身份在各国部署掩饰,从事情报、军事甚至走私活动,马来西亚给予该国的免签证待遇,如同鼓励朝鲜当局利用我国的出入境便利,使吉隆坡成为他们转移和过境的中途站。

我国的外交人员有长期的历练和专业,对国际事务都有相当的判断力,但大马的移民局却并非如此。我国经历过MH370的失联事件,国内也有百万以上非法外劳,我们理应谨慎处理好出入境的管制事务,但金正男事件后,却暴露我国在情报、国安和移民边防上出现重大的疏漏,必须马上亡羊补牢。

朝鲜特工公然在人流不息的吉隆坡第二国际机场,以致命毒物从事暗杀行为,妄顾公共安全和法律秩序。因此朝野当局务必重新审思,应撤销和检讨给予朝鲜的免签证措施,同时也借此向国际社会宣示,马来西亚绝不容许朝鲜这种违反国际文明准则的流氓国家,在各国境内从事非法和不当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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