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已经一甲子了,英国人走了,他们种下的“华人威胁论”却依然在我国大行其道,巫统把它当成宝,连到被巫统开除出党的前副首相慕尤丁,落野为寇了,依旧“刻舟求剑”,以为这个武器可以帮他一臂之力,为他重新执政效劳。不禁令人慨叹:“英国人是沙漠中的救星”的谰言,其徒子徒孙还真不少。
在接受记者访问时,身为反对党领袖的慕尤丁,其“威胁论”有两个针对:1.“中国资本抢了本地人的饭碗”——外来华人威胁;2.独中统考不符合“国家教育政策”,即使有朝一日反阵执政也不予以批准。呜呼,脑袋生銹僵硬如此,历史知识更且等于零!
新型思潮运动
话说1930年代,在英属殖民地土地上,发生连串影响至今不减的重要转折:一,早在20世纪初脱离封建进入近代工商社会的华族,更上一层楼,迈入“新型思潮运动”阶段,在“抗日卫马”口号下,意气风发的领导抗日战争,赢得了战争的人民(包括华族),自动自愿转化为公民社会,共同积极的独立建国;
二为,30年之后,1938年,马来族第一个民族政党“马来青年同盟”成立,走上曲折的抗日道路;三,利用华马两族的社会历史阶段落差,英国人拼凑“英马双头体系”,将“华人威胁论”混杂“马来人不会消失论/英国人是沙漠中的水”,拉拢上层马来贵族分子,转移矛头指向华人,让英国人利益永恒化。
为了执行这个世纪大计,英国人1930年从香港调来马来亚以“铁腕”统治出名的金文泰总督,总览构建中的“英马双头体系”(Anglo-Malay Diarchy System)的落实。这位老牌殖民官僚,一上任,首先镇压了于1930年成立的第一号“威胁”——马共。接著,此时在马来亚已堕落到反共反人民的国民党顶尖领导人也被驱逐出境。
安抚马来民族
再来,抬举奉英国人为“沙漠中的救命恩人”的马来贵族分子,配套培训马来族初级工业、农业技术人员,安抚正在觉醒的马来族。
1957年的独立,即按此蓝图诞生了巫统主宰的本土政权。扮演接生婆的英国总督拉拢巫统上层分子以及马来王室,三方密谋达成赋予马来族“特殊地位”的《社会契约》(“协议”至今没有解密),然后“邀请”马华公会、印国大党入伙,产生曰“多元”实则道道地地的单元《宪法》,于焉诞生。这个“怪胎”,今天有良心的学术界如实的将它界定为“右翼马来民族主义堕落为种族主义”的杰作。
这个惊人的偷龙转凤过程是一个复杂的过程。若有人对此有所质疑,笔者请他参阅玛维斯·普都哲里<马来西亚的“社会契约”—概念的发明和历史演变>一文(该文容纳在三人合著的《一个马来西亚,两种社会契约?》、鲁斯丹桑尼著《马来左翼的社会根源》、W.R.Roff著《马来民族主义的起源》。
这三本畅销书,由本地著名出版社出版发行,引用英马政府解密文件,还原了历史真相。高高在上的纳吉与慕尤丁,也许贵人事忙,假装懵懂不知?真所谓“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
回到现实来。慕尤丁的做法,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巫统免费于在野党阵地开了一个分店,巫统有“福”了,反对党阵线成了容纳巫统“垃圾桶”。这难道是当前反对党所要的?难道今日的选民真的窝囊到如此地步?如果伊党主催的“355”法案也拱手让其在国会通过,马来西亚离世俗国将越来越远,巫统的种族主义政权将更加有恃无恐了。
平衡各族的鸿沟
要害在“华人威胁论”。必须拔掉这条英国人埋下的祸根。祸根一除,就只剩下孤零零的、赤裸的官僚“特权”,再从改善百姓生活下手,不断平衡族群之间政经文教的鸿沟,抚平历史造成的各族社会发展阶段性的落差,让马来族中下层享受到真正的实惠,确信改革“失掉的只是自己落后和愚昧”,得到的将是自身解放和光明前景,种族主义还会有市场吗?自卑又贪得无厌的“抽佣财主”(Rentseeker)(巫统朋党和官僚),失去了英国人遗传给他们的“枴杖”,和谐昌盛的国家还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