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山记录簿和班级点名单>一文中,笔者曾略谈此两种资料的作用,它们无疑是了解地方籍贯和姓氏分布的最佳工具。事实上,类似的史料还有一些,如缘捐名录,这是槟城民间学者张少宽常采用的,他以缘捐者的姓氏来了解槟城各大姓氏间财势和势力的消长。李亦园则利用柔佛麻坡社团理事名录来分析当地社团领导“职事关联”的现象。至于本文所要谈的是地缘社团的会员名单,以下是笔者就三份名单分析其中所隐含的姓氏和籍贯问题。
首先是吉兰丹哥打峇鲁福建会馆会员名录。这份名录刊载于《吉兰丹福建会馆银禧纪念特刊(1968年-1993年)》(出版资料不详),内里收录了截至1993年9月30日的哥打峇鲁、道北、华卡峇鲁、巴西马、兰斗班让、丹那美拉、巴西富地、士里辛、万捷、马樟、浮罗真隆、东马岸、瓜拉吉赖、话望生,以及迁居西马其他州属的会员名姓资料,共1401名,其中哥打峇鲁的会员最多,共904名,是福建会馆会员的主要来源。在哥打峇鲁的会员名录中,总共有77个姓氏,人数最多当数蔡姓113人,依次为黄姓104人,陈姓和李姓平分秋色92人,林姓56人,叶姓47人,吕姓33人,颜姓32人。十或十人以下的姓氏有55个,介于11人和30人之间的姓氏有14个。可见吉兰丹首府哥打峇鲁的福建人,其主要姓氏为蔡姓、黄姓、陈姓和李姓,而且绝大部分为闽南人。以蔡姓和黄姓为例,扣除8笔没有籍贯记录的资料,和3位属闽南以外的福建人,闽南人就有102人,其中又以晋江人最多,约占三分之二。黄姓亦不例外,扣除8笔没有籍贯记录的资料,和11位属闽南以外的福建人,闽南人共85人。
雪隆陈林姓最多
其次是马来西亚雪隆安溪会馆的会员名单。截至2010年3月28日的会员名录显示,在总共2,439名会员中(包括已故者),共有50个姓氏,其中林姓454名最多,其次是陈姓354名,这两个姓氏属第一集团。属第二集团的为李姓(196人)、刘姓(193人)、王姓(146人)和黄姓(144人)。属第三集团的是廖姓(85人)、叶姓(84人)、苏姓(79人)、张姓(67人)和杨姓(53人),其余姓氏人数都在50人以下。
其三是彭亨州安溪同乡会1996年至2012年的会员名单。这份名单共有665位会员,以陈姓会员人数最多,共164人,占25%,其次为林姓和廖姓,平分秋色,皆88人,各占13%。由于彭亨州安溪同乡会是由直凉安溪人发起创办,会员绝大多数为直凉的安溪人。廖姓比例之高,是因为来自安溪官桥善益的廖氏族人在战前迁移直凉,并在此繁衍约上千人口,同乡会中的廖姓会员几乎皆为直凉的廖姓族人,而直凉安溪人又与雪隆安溪会馆关系密切,许多直凉人早期即加入雪隆安溪会馆成为会员。
大马华人姓氏调查
从上述三种会员名录中,约略可知“陈林半天下”的说法即使移植到马来西亚的闽南姓氏,也基本符合实际情况。至于中国闽南一带“陈林李许蔡,天下占一半”的看法,恐怕需要有所调整。但是个别地区或地缘会馆,某些姓氏在移民时期较为集中移入,以致人数占多数,却又是不争的事实,如哥打峇鲁的蔡黄两姓、直凉的廖姓等是。地缘社团的会员名单无疑是个了解大马华人姓氏情况的有利工具,若能善加使用,可从中窥探不少信息。如果会馆涉及的地域较小或较集中,则其所能反映的情况越明晰。
除了上述会员名单,村落或新村住户的调查,无疑也是个可考虑的方法,但此法极为麻烦,需要有熟知当地情况的老村民协助逐户确认。即将在11月出版的《直凉华人志暨资料汇编》一书中,笔者尝试采用此法,并绘制成图,无可否认地耗费时日,事倍功半,但不失为途径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