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州首长林冠英东施效颦,向香港偷师,以乌巴换黄鸭,志在搞绰头,却惹来部份网民的恶评。这桩“乌”事,皆因秀过头之故也。
从505大选成绩,行动党突围而出,一支独秀,林首长踌躇滿志,自我感觉良好。无奈,从取消州议会质询时间、放话伊斯兰教党杯葛瓜拉勿述补选、在州内阁公布财产课题上呛声雪州务大臣卡立到“我的乌巴”(Water Ubah)等事件上,表现频频凸捶踢铁板,引来外界批评非议。
美国历史学者麦唐纳(Forrest McDonald)在其著作《美国总统的权位:一部知性史》(The American Presidency:An Intellectual History)谈到“第二任的诅咒”的说法,谓当总统连任成功后,开始自信满满,一扫上任初期的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施政作风,变得刚愎自用,冒险急躁,以于在第二任期内犯错不断,政绩乏善可陈,甚至丑闻缠身,导致下台时声望低迷,身影黯淡。虽说两国政制国情迥异,不过当中的政治心理学经验分析,乃可供吾人相互参照印证和玩味。常道承受苦难易,抗拒诱惑难,走过苦难的政治人物,应对政情人事有多一些洞察和内省;掌握权势的政治人物,贵能在行使权力时保持节制和谦卑。
党政分离原则
诚然,现代民主制度的政党政治,强调党政分离原则,所指的是任何党派和个人,皆不得滥用国家或政府资源为特定党派和个人从事政治利益追逐服务,诸如动用军警司法情治系统监视打击政敌和滥用政府行政资源绑桩选举动员等。
美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进步主义运动时期,为了矫正政党视政府机构的官职为党人的禁脔,政党分赃政治的流弊,学者威尔逊(Woodrow Wilson)和古德诺(Frank Goodnow)分别鼓吹政治行政分离论,主张公务员体系须谨守行政中立原则,不能沦为政党斗争的工具,逐有行政中立的立法和规范。国阵/巫统政权,党国不分,国库通党库,恣意以政府行政资源酬庸党要朋党,乃是赤裸裸活生生的例子,祸害尤烈为国人长期所诟病和指摘。
然而,党政分离原则做为一项政治道德要求,其具体分际何在?当中界线在哪?当州政府运用行政资源办媒体,宣扬民联州政府的政绩,是合理使用政府行政资源,反制和突破亲国阵政权主流媒体的新闻封锁和抹黑,抑或是滥用州政府行政资源为民联政治利益服务,党政不分?我们又该如何看待州务大臣、行政议员和议长在上班时间参加党务会议和出席党相关的活动庆礼,且使用官车载送?在官邸或政府大厦内谈论党务或宣布参选党职?
政治敏感度低?
社会进步人士在鼓吹某些进步价值,诉诸道德批判无可厚非,不过当一些时评人以党政不分为由,批评林首长在“我的乌巴”一事上处理失当之余,若能从更整体的角度厘清相关课题,进一步阐述当中规范和制度性的建言,而非纠缠焦聚在个别政治人物的行事作风做文章,或可避免受只见秋毫,不见舆薪。
事实上,在民主国家,政党的死忠支持者发挥创意,自掏腰包为政党制作各种文宣纪念品,实无任何不妥之处。譬如2007年台湾行政院院长苏贞昌宣布参选总统,其支持者就在台北市开设一间电火球工厂,贩卖各种以苏贞昌卡通肖像的纪念品。2000年陈水扁当选总统不久后,台湾三立电视台就曾拍摄一部以陈水扁与吴淑珍故事为脚本的八点档连续剧“阿扁与阿珍”。
所以,“我的鸟巴”若只是支持者自发出资,本无问题,或会是美谈一桩。可是,林首长画蛇添足,自作聪明,让州观光机构接收,又不愿公布赞助者的姓名来历,徒增外界訾议,政敌攻讦。作秀不成反而惹来一身腥,究竟是政治敏感度低,抑或是政治自信心“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