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佛在地理特点为平原多、河流多,当年柔佛天猛公雄才大略,看准了需要借助华人拓荒的精神,而引入港主制度,整个柔佛在最高峰时期曾经发港契给超过100位港主。因此,柔佛统治者和华裔商人的关系非常融洽。在统治者的充份授权下,港主在辖区范围内拥有很大的自治权力,甚至可发行货币。港主制度开启了统治者和华商之间的合作模式,虽然1917年港主制度被废除,但原有的经商文化持续流传下来。一直到今天,新山的华商圈子仍然延续著与执政者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经商模式。
整体而言,柔佛州华社领导主要为商人阶级,这些人均与执政者保持良好关系,而中下阶层因柔佛得天独厚的利于种植业的发展,绝大部份乡区的华人家庭,一般都有三五亩胶园或油棕园。而年轻人多半往新加坡就业,因为生活大抵无虞,整体经济水平较国内其他州属略高而安于现状。因而柔佛华人一向来被标榜为“顺民”。
再者,因为种植业为主要经济主干,人口迁徒的比率低,容易养成安定不思变的性格。不同于以矿业为主的霹雳和雪兰莪,锡价下跌时冲击经济,生活波动较大。和雪兰莪这个接近都会的州属相比,因工商业发达,雪兰莪一带吸引了许多外来人口进驻,竞争相对于柔佛州激烈,文化的复杂性必然也较高,因而人民对政治的敏感度也强于柔佛人。
在柔佛华人草根社群里,过去存在著执事关联的特质,就是那些地方政治领袖人物同也是地方会馆、义山、学校董事,整个社区的社会网络由少数人把持。早期的中国国民党员后来成为马华公会的领袖,执政党的文化早在那里生根。而在野的左翼政党在被整肃后,没有其他替代在野势力的兴起,造成在野党在历届大选很难取得佳绩。仅只是在一些过去劳工党的部份强区,前劳党党员与支持者在后来的选举也偶而发挥影响力,例如居銮国会议席在1978年被行动党的李高攻下,前劳工党党员起了关键性的作用。然而,过后经过选区重新划分之后,李高就无法再连任了,甚至是1990年由前劳工党红人吴维湘用行动党旗帐披甲上阵也无功而返。
安逸的柔佛华人安于现状,其中一个原因是上届大选未感染到中北马在野党掀起的反风,而且,在野党在柔佛州推出的候选人均非重量级人马。简言之,柔佛并非在野党的作战前线范围。所以,“30政治海啸”到柔北的峇吉里就止步。回顾308大选,其实反风并没吹到柔佛州。只是,因为马华内部派系斗得太凶,才让行动党意外攻下峇吉里。
空前的惊涛骇浪
即便在执政的马华公会,柔佛本土领袖也不比外州人来得活跃。李三春虽然最早在居銮和昔加末参选,但他老家是彭亨北根。近期的林良实、黄家定两人均是霹雳人,形成了外州人长期在柔佛统领柔佛马华的局面。虽然曾担任代总会长的梁维泮是麻坡人,后来脱党离开的副总会长蔡锐明也是麻坡人,但两人在国内政治的亮点有限。直至蔡细历才算是重量级的道地柔佛人,只是因先前已被黄家定、翁诗杰两位总会长的介入,再加上来自马六甲魏家祥和廖中来派系崛起,柔佛马华的本土势力并没想像中的强。
相对于华人,柔佛州的马来人更热衷于政治,从巫统创党之父拿督翁、前副首相依斯迈医生、前首相胡申翁、前副首相慕沙希淡,到现任副揆慕尤丁等人,都在巫统内高居要职。强大的巫统长期牢牢控制柔佛州的马来社会。柔佛是巫统的发源地,也是巫统的大本营,反对势力长期无法打入马来社会基层。也因此,在马来票的护航下,马华在竞选国州议席几乎“战无不胜”。
尽管华人票在1986年和1990年两届大选大力投向在野党,也只能各别攻下1个和3个州议席。柔佛马华自1995年大选开始,连续3届都取得100%的胜利。当华人回复到安逸不思变的局面,印度票的数量太少而看不到影响力,行动党根本找不到突破点。这段时间的柔佛州行动党支部少到仅有50个左右。
但是,离开柔佛到其他州属参与在野党政治运动的柔佛人,表现却是有目共睹。例如已故行动党元老陈庆佳、林吉祥、林冠英、潘俭伟、张念群、邓章钦,伍薪荣等人,都是柔佛人。即便劳工党红人陈凯希的老家也在居銮。伊斯兰党的全国副主席沙拉胡丁阿育也是柔佛人。这些柔佛人都到其他地区去释放政治能量,让在野力量在外地滋长。不容否认柔佛人在促进我国政治改革方面,作出不少贡献。
这一届大选,民联一反传统地把柔佛列为前线州。沙拉胡阿育率先挥军南下,蔡锐明和一群将领披挂上阵,再加上行动党元老林吉祥带领一群青年才俊猛攻华人区,民联采取先发制人的战略掌握了主动的优势。柔佛州华社的神经在一波接一波的政治讲座的刺激下已开始活络。
民联在上一届共取得一国四州的成绩。这一次,至少10个国会议席有激战。另外,华裔选民超过五成的十几个州议席,如北干那那、武吉巴都、士乃、士古来、明吉摩、帆加兰、永平、彼咯、利民达、东甲、文打烟等地区,均已是烽火连天。华人票催高已是不可挡的趋势,目前就看伊斯兰党和公正党能够带动多少马来票。从安华在几个马来区的演讲所吸引的人潮来看,柔佛州将会掀起空前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