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东方名家》刊载新加坡国大博士候选人潘婉明君的大作《南侨机工之女性纪事》。潘君说“侨居海外的‘南侨机工’毅然投身救国(行列)的精神,确实很值得崇敬。”但潘君接著说:“任何历史的研究和记录,都不宜本著激情处理成伟大的‘史诗’”。
我同意历史学家不能本著激情写历史,但写“史诗”却不是历史学家或历史工作者的事。
我也同意任何扭曲历史真相的“史诗”,即使曾经如何“伟大”过,但终究经不起时间和真相的考验,逐渐为世人所遗忘。相反的,那些“本著”真实历史而创作的史诗,将随著相关历史事件的脉络日愈明晰而更显其伟大。因此我认为,如果历史事实果真悲壮,根本没必要排斥“本著”它而诞生的史诗。
对于南侨机工的历史,潘君只不过“略有涉猎”,即为我们揭示了鲜为人知的十多位女性南侨机工的感人事迹,我想这方面的史实,非常值得继续深挖!
她们都是平凡人,却干了如此不平凡的事,说她们是巾帼英雄,当之无愧!至于说数以千计男女南侨机工后来的机遇如何跌宕起伏,那并不是当事人可以充分掌握的事,毕竟他们也一样是人而不是神。纵使其中的个别成员后来干过不光彩的事,也不能因此而否定“南侨机工”这个集体在特定历史时期的贡献,这个道理十分浅显。
南侨机工的历史功绩是巨大的,其中当然少不了女性南侨机工的功绩。
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华女性刚刚挣脱数千年封建桎梏,脚跟都还未站稳,这些平凡得再不能平凡的年轻华侨女性却敢于如此“出格”,国难当头时如此毅然决然投身救国行列,心甘情愿牺牲小我以完成大我;明知此去,穷山恶水,更可怕的是战场上的枪林弹雨和敌人飞机不分昼夜的狂轰滥炸。任何人若想像她们和父母亲人诀别的场景(如果她们还有机会和家人诀别的话),哪一个有恻隐之心的能不为之动容?!南洋易水,不冬而寒,我甚至觉得其悲壮情怀优胜杜甫的《兵车行》。
其实,不论是男女南侨机工,他们可以有很多借口对时局保持视而不见麻木不仁的态度,甚至“识时务”地准备做那步步进逼的蝗军的鹰犬,但他们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险的道路,并且光荣地完成了历史交付的艰巨任务,这本身就非常值得史诗的颂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