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加末的华校,推溯上来,起点似是1914年的延师教学的私塾。1918年,私塾正名中正学校。战后,中正连同培正(1920)、励志(1931)、中华(1940)、南华(1941)合并为“华侨公学”。晋入1950年,渐有规模,始有初中之部。
1958年,华侨董事妄顾民意,私议接受改制。自此,县内仅存华文小学。学生要是有心继续母语教育,唯有流离峇株华仁、马六甲培风、麻坡中化、利丰港培华、居銮中华、新山宽柔,有者甚至远上吉隆坡中华升学。
理解这个背景,我们自可明白为何当地华社申办华文独中之事,久矣。1986年3月28日联系会议开始,拉拉扯扯,纠纠缠缠;同年7月10日,柔州教育局寄来一封列号SRJ/453/(3)的公函,要求委员会提供学校之组织、设备以及上课时间表。
联委会呢,确实认真透了。班级和学费也有了。初步计划两班共计90人。学生月缴马币15,每个学期,初中和高中分别加付32和40令吉。校长人选,是儒家学者石诗元老师。
只欠东风之际,1987年11月19日,SRJ/453/(13)的信件送到坏消息。缘由有二:一,60年代昔华接受改制,自此之后昔华独中不复存在了(tidak wujud lagi sebuah sekolah persendirian dibawah nama Sekolah Menengah Persendirian Seg Hwa)。
二、奉国家教育政策之名,申办昔华独中大不妥当(untuk menentukan pencapaian matlamat dasar pelajaran kebangsaan,penubuhan sebuah sekolah mana yang dipohon adalah dianggap tidak sesuai)。
尽管有了时任局长Musa Abdul Hamid这席之言,华社上上下下重办独中的心意,从来没有一丝改变。一份份被忘的备忘录,一个个民众的诉求,一提再提,n年轮回至今。
眼见等了廿余年的关丹独中因为“520争取关丹开办华文独立中学和平请愿大会”,展现了一道曙光;90个昔加末的华团代表与民众,也因此挺身推动“申办华仁中学分校729和平请愿大集会”。
新闻说:会议7月8日中午2时10分在春秋慈善社举行,不及一小时,众志成城,合心如一。下午3时结束,大会声称:已经发出逾300封邀请函予各个组织,希望他们派员踊跃出席订在亚罗拉大草场举行的这场和平集会。
芬兰法律保护少数语言
到时候,不论本区和周边的现任国、州议员来是不来,民心的这一道风景,既让atas的领导打开眼界之余,也重思“以民为本,绩效为先”的运作,为何任由幼小的孩子“少小离家老大回,儿童相见不相识”呢?
听吧,关丹复办独中何时核准?马华总会长蔡细历如今不再高调,不但换了语气,而且改了口风:“我希望能够给你一个答案……若我是批准当局,但我不是批准当局”。言下之意,谁不知道?
立此存在,可见一个马来西亚当前的教育政策,恐怕还处在1.0的阶段。一旦参考台东大学华语文学系副教授张学谦的〈语言平等与少数语言权利──芬兰瑞典语的语言地位规划〉,犹见此点的真确:
“芬兰的瑞典语是全世界最受法律保障的少数语言。虽然是人口居劣势的少数语言,瑞典语可以在各种场合使用,包括日常生活、幼儿教育、各级教育体制、传播媒体、法院、政府机关以及宗教等场合。操芬兰语者在学校必须学习瑞典语,同样的,操瑞典语者也必须学习芬兰语。”
张学谦副教授的论述说:“母语教育的权利也得到保障,只要有13个学龄儿童,当地政府就必须为这些儿童开办使用母语(芬兰语或瑞典语)的9年义务教育。对于移民的母语教育权利也给予相当的尊重,目前提供给移民学生近50种不同的母语教学,学校也提供以移民母语作为教学语言的援助教学。”
见贤思齐,择善从之;可是,从马哈迪主义到不马哈迪主义,一马教育,几时芬兰?领导一再口口声声决心引领国人一起迈向2020年宏愿,可是,这个国家的行政和律法,何曾因此认真起身应变,捍卫多元族群的优势?
所谓“共识”云云,还是60年代的那一套。为何6%不及讲瑞典语的芬兰人,可以获得政府全资的完整之公立教育体系?如果华校和独中确实国家的资产,为何我们不能借鉴芬兰的经验,法定母语教育民权呢?
先辈飘洋过海,南来拓荒一百年了。从1914年的私塾算起,再过一年半的光景,华文教育的薪火,也在这里传承了一个世纪,比起芬兰1917年独立为时犹久,为何还不能得到应有的肯定?
颜天禄什么时候方便也在马六甲州议会代我们问一下吧,否则,参照国大党社会及福利局副主任拉马南的建议,领导不妨排队接受测谎试验,我们自可鉴定他们心里深藏不漏的那一套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