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4日,新山中华公会和五帮会馆,在华社舆论的催促下,介入纷扰新山华社多年,关乎宽中主权归属的宽柔公司董事会与会员间,紧绷度与日俱升的纠纷,担当起应对新山华社未来冲击的历史承传义务。
这件管理不当小事,在缺乏危机意识乡愿对待下,歹戏拖棚数载,扩大到危及新山华社传统格局存亡的风波,虽非完全始料不及,却也依循“墨菲定律”将新山华社引以为傲的“古庙精神”置于民思演变的台风眼中,似乎也牵引新山华社再次引颈期盼“第三次动脑”的降临。(学者郑良树说过,新山华社动过两次脑,让新山两度在马华文化建设史上领先其他城镇。第一次是宽柔中学率先抗拒官方的改制;第二次是创设南方学院。)
冀四造新提案通过
在中华公会和五帮主导的协调会议中,纠纷的两造达成了所谓的—致协议。双方的代表也在公会和五帮代表见证下签署了协议。协议白纸黑字写下两项谅解和两个新提案。协议采用“达致”而非“达到”,按语法、语义和语用的分析和解释,协议的内容表示了双造同意将谅解和新提案由理想化为现实。即是说协议的目标并不止于新特大的召开,而是四造的心血结晶——新提案,的顺利通过。
协议公布后,新山中华公会会长率先肯定协议是个“全赢”,严然是将新提案视为“四造提案”,向华社宣示了公会与五帮将致力于协助新提案的通过和落实。但吊诡的是,协议没采取较简单又励志的华团惯有“团结宣示模式”:由当权董事会,为新提案召开特大;却注明由70连署会员重新连署要求举行新特大。
因此,虽然部份热心长者兴高采烈,贺文如絮。却有更多为吃过闷亏的会员示警的“明察秋毫”涌现在网络上。70连署人的代表固然对达致协议的初衷作了完整的交待,并吁请支持者包容接受。而回应的正反评论量贴近“大鸣大放”,还有自称不是新山人、不熟识新山华社和新山华教运作,却说宽中是英化中学的“触生”(网界对使用触控输入者的昵称),参与其盛,恍似有“动脑”的姿势!
然而,作为协议最重要参与者和达致四造提案的四方之重的宽柔公司董事会,却完全—改之前善用平面媒体向华社与会员喊话明志的高姿态,至今未曾使用同样管道向华社和会员,亲身确认四造提案的达致是“全赢”、宣示将信守协议、并吁请华社包容接受和呼吁全体会员支持特大、通过提案。这种行径又如何能不启人疑窦?
即便如此,笔者并不志在为华社征伐各方交待达致协议的诚信。本文的重点是要为新山华社分析此事件的重要背景、现况、将会衍生出的什么样的未来冲击,和那些可能的延伸发展及深远影响。另外,是与宽柔公司的会员,探讨若有“南方之路”续集,他们在历史剧中的角色又可能会是那些?
维系上宽下柔哲理
新山华社有个独步大中华文化圈,脍炙人口的“—山—庙—校”格局,被认为是社众津津乐道之“古庙精神”的实质投影。
—山指的是新山华裔祭祖扫幕共—山,代表图腾是“绵裕亭义山”;—庙指的是原由五帮个别供奉的神明,被拱请到同一庙址,让全体善信共同供奉,具体的图腾是“柔佛古庙”;而〈—校〉指的正是“公立宽柔学校”,它是中华文化《南离敷教》在亚洲大陆最南端开枝散叶的图腾。
这格局,百年来牵引著新山华社的政经文教演进,它的向量依据始终是和谐共治的“古庙精神”,而这精神赖以维系的理念,便是“上宽下柔”的哲理。百年前先贤从《中庸、礼记、子路问强》篇,截取了“宽柔”两字为公校取名,即已训示了“宽柔”哲理的教诲,和“南方之强,君子居之”的愿景,并借由三大公器的设立,创建了中庸迈向百年的稳定格局。
目前—山与—庙的管理,仍托付给承接了华社代表义务的中华公会,并由五帮会馆协理。—庙因游神的成功申遗而得到巩固,但殡葬业的开放,却使—山更倾向服务社众多过“—统”的原有目标。
新山华社日久弥新
至于民国初年被评鉴为海外四大名校之—的宽柔,来到百年已是个拥有一大两中五小的学村。由于不同段落的教育专业有异,学村的大、中、小学的管理权,就顺理被下放给不同的华教组织。但承接了代表权的中华公会与五帮仍背负监督和协助发展的责任。而学村中,因“首例独中”而名闻遐迩大马华教界的宽中,则因是承先启后的关键链扣,乃被赋予“—校”的代言地位。
宽中过往的老董事和老校长们,都不循私、不误公,不曾将管理权的下放,误解为公权分拆私授,当然也不曾自许对公立宽柔的资产拥有主权。因此,新山华社的格局才会日久弥新,凝聚力更坚如磐石,使得无论是慎终追远的传统、民俗信仰的维护,还是母语教育的发展,都取得不俗的长进。
不期然的是,在新纪元之初,新山华社人口成长的结果,似乎稀释了原有格局的纵深。许多新住民,对新山历史的认识止于传闻,对华团的参与更较多是抱著入乡随俗的态度,而非透澈后的认同追随。这使到取得“—校”下放管理权的“特许”单位,在前辈领导退下后,开始出现质变。接班的领导,错误的将“华社公立”视为对应官立的私立,也将受托的管理权误解为天降资产的拥有权,进而向主权原属的华社,宣示它荒谬的“绝对主权”。
显而易见,新山华社将要面对的未来冲击,是“—山、—庙、—校”睿智格局的可能被瓦解。以现况而言,—校恐怕将会是这个“睿鼎”最先被损毁的支柱。宽中若在华社舆论非议声中,卸下公立的定位,往后应该就不再享有“独宠”的地位,只能携带过亿资产独行,投入私校战国红海竞存。宽中公立前史将成为传奇,记录公权分拆豪攫的后史则只剩“惋惜”—词。格局分崩离柝后,中华公会恐怕难以避开冲击,五帮会馆也会遭受池鱼之殃。
历史正统退色,领导效力减弱,支持率滑波,华社团结维权的效能遽退。新山华社、华团和华教,必然在各领域,都将面对红海竞争。这些都不难预测。届时,成功申遗的古庙,还会是活化石,但古庙精神极可能走入历史,“—庙”作为地极传奇的重要成份,最终也会谢幕离开历史舞台。再来,螳臂能否挡住城市发展巨轮,留下“一山”慎终追远,也是个未知数。
固然,这些可以是华社对前辈领导敬重信任,而没适时完善制度的共业。若走到这地步,边城肯定不再炙手可热。对华社而言,往者不可谏,无力可回天,说唱再造辉煌,根本是海市蜃楼。
当下,唯有宽柔公司会员才有权势,在保固睿鼎或迎向红海,两者间作出抉择。新山华社的明天,是否乾坤扭转、拨乱反正、来者犹可追。还看宽柔公司拥有多少具有使命感的会员,愿为“南方之路”的前辈先驱背书、留给边城晚辈—片睿智蓝天,并为自已在“地极传奇”中书写历史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