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们对中国历史有各种程度的认识,可若说有真正探讨中国史的大马人不多。纵使真了解中国史,也几乎受限于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而唯物史观常把事件过度简化,用马列观点诠释现象,因此有必要开展新观点以制衡,提供更多的思路供参考和想像空间。笔者就此向读者们分享一些对中国史的浅见。
契丹、西夏和女真被认为是被汉化的代表,从其经历看见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就史料得知,塞外族群并非为中华所动,而是基于统治中原所需,一手仿效法宋廷拟科举官制,另外续留狩猎、祭祖、萨满和避暑等的习俗,其本族群认同从未被根除,将之强加汉化仿佛过于牵强。
大陆学界称“一国两制”,惟这说法过于简化,毕竟民国以前的中国是没有“国”的概念,而且塞外族群复杂,也不完全只有“两制”,因此,中国史不是唯中华独占,而是一部东亚区域的世界史。
常闻人高捧蒙元的武威披靡,视元朝为中国文明之傲。实际上,游牧的蒙古人是以歧视政策压迫中原,强征农地改为牧地,在前金、前宋故土推行军政合一的行省制,建立蒙古人为核心的达鲁花赤统治,甚至外贸兴盛于蒙元亦对汉族农业社会的反扑结果。而忽必烈以后出现崇汉风气,也纯粹昙花一现,崇汉派被指伤风软弱的标签,故“鞑靼人”未自视为中华,事实上蒙元对中原进行著残酷的殖民剥削。
清代是一个常放大为汉化成功的范例,尤其康熙帝册封孔圣人一事常被提及。可满清君主实行的是多层次的统治手段:爱新觉罗是满洲八旗的核心家族外,同是蒙古宗亲权贵的亲家,是西藏达赖喇嘛和新疆回民的信仰捍卫者,继西南部族改土归流后的共主,更是中原汉人的皇帝。故满清统治者的多重形象说明“皇帝”只是驯服中原的框架之一,推崇儒学和施行科举的举措也不例外。
直到清末,尽管八旗军威消逝致使满人大权旁落,宫廷公文仍采满汉双语甚至纯满文的格式,进一步说明满清权贵始终保持坚定的族群认同。且某种程度上说,清政府轻易让渡岭南、闽浙、台湾、藏疆、库页岛及乌苏里江外缘予欧美俄日强权,亦是一种我者与他者的轻重划分:丧失其他领土无所谓,保住满洲故土为上策。
一直被歌功颂德的辛亥革命也不光彩,当年革命党的操作如同阿布沙耶夫般恶劣,爆破、暗杀、绑架、走私、暴动无一不缺。华社经常唱好孙文的革命理念,而“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却主张汉人应与“外夷”切割,建立汉人国家,此乃彻底的种族主义。所谓辛亥革命是事后被冠上的美名,其实还包括军人干政、清室权斗、满汉间隙、列强渗透、地方分派等灰黑不彰之处,而这些史实均为后世的国族建构所过滤驱散。
为了展现满清的民心透支,左翼史家常将武昌起义与保铁抗争相连,虽然都发生在1911年,就当时的交通资讯和地域互动或许两者确有否决满清之意,惟否决程度、地域差异和追求目标应做更深入、更负责的诠释与区分,而不是随笔画等,明知误导大众也不愿做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