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那是智者立足川上的感悟,也是生命的感伤。终点必然如此,唯有过程不一;只是体验特别残酷,自然没有言语之刻意造作,足以说明心中的悲痛了。
一大群的儿时同学相约,一道乘兴而去,没有想到提前走失两位。瞬间的转折,恰似《楞严经》之棒喝:“反观父母所生之身,犹彼十方虚空之中,吹一微尘,若存若亡。” 红尘就是这样,总是这样;转眼之间,遽然而逝。
“不是所有的话/都来得及告诉你/疚恨总要深植在/离别后的心中”。那么,说些什么,尽不管用。《东方日报》的新闻读到甲州首长特别助理陈文祥先生向前拥抱,《中国报》总编辑张映坤兄不禁失控流泪,任谁的心都全碎了。
牵子之手,如鼓琴瑟,是同心的夫妻,也是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战友。夫唱妇随了这许多年,确如珠连璧合;相濡以沫,情比金坚,圈外圈内的人,既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偏是造化弄人,因缘万变,不及相送,秀琴姐寂然转身离开。说好的白头偕老呢?风花雪月全忘不掉,如今夜阑人静以后,烛光的晚餐都再没情调。映坤兄的那一首《谁人知》,唱的是情歌,也是难言的丧曲:有你分享过的,我才感到重要……
这一刻机场的每一个角落,都蒙上哀伤的阴影。生还人间的与到场接机的同窗紧紧抱头,哭成一团。报道了曲曲折折的生生死死,连篇累牍的悲欢离合,张映坤兄的心里一定格外的感伤。
说到底,生命恰似一道瀑布:激流而下,急速而去。秀琴姐家在利民达,离开那座金山近在转角;在山灵之地出生,也在山泉脚下离开。天命的安排,也许别有用心,希望映坤兄此刻也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