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常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夏伟和鲁乐汉合著的《富国强兵之后》(新北:读书共和国;2017)笔下写到慈禧太后,点出巴格思爵士的《慈禧外传》里不少情节纯属捏造。
相反的是,2018年刚好逝世110周年的太后,尽管骄横跋扈,心存一丝善念,透露自己“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扮观音”。慈禧说:“每次我扮了观音,我就想我是观音啊,要以慈悲为怀,这样就舒服一些。”(页87)
不但这样,对待国际的外宾,晚年她貌似彬彬有礼。何德兰牧师夫人回忆,慈禧会握住宾客的手,殷勤嘘寒问暖:舟车劳顿,是否累了,御膳房准备的点心合不合胃口。
说起义和团的肆无忌惮,衡量大局,评估兵力,慈禧显然明白输赢的玄机所在。美国大使夫人康格记得太后的那一段肺腑之言:“我很后悔,也为最近带给你们的麻烦而难受。”(页91)
怎么说,确是一个聪明人。慈禧随著同意在1905年废除科举,启动一系列的新政。她甚至组成了宪政编查馆,派出五大臣联袂出国考察,准备改变既有的国体,再建大清之辉煌。(页92)
可惜,一切都迟了。而且,慈禧之所为,想必只是做戏而已,旨在继续满清的香火。朝廷的沉痾宿疾,她继续放任,乃至挪用海军的编算,用作造建颐和园,满足个人的好大喜功。(页79)
邹容的〈革命军〉一点,马上说出了窠臼所在:所谓八旗子弟、宗室人员、红带子、黄带子、贝子、贝勒者乎,甫经成人,即有自然之禄俸;不必别营生什,以赡其身家;不必读书响道,以充其识力。
总而言之,“由少爷而老爷,而大老爷,而大人,而中堂,红顶花翎,贯摇头上,尚书、侍郎,殆若天职”;经年累月,爱新觉罗氏的江山,祖先的家业,全败光了。慈禧再扮观音,也救不了这个满目疮痍的王朝。